陆橙没理她,她已经完全关注于演出本身。
制造的非常精致的木偶人物出场了,和她以前看过的木偶戏不一样,这种木偶戏没有什么唱词,都是道白。
道白是用“新话”说得,经过连续几周的普通话强化练之后,陆橙大致能听明白。
一开始是一个山明水秀的村子,里面的人们过着安定和平的生活。
农民种地,铁匠打铁造农具。
商铺里出售货物。
一片祥和的气氛。
下面是几个木偶角色的随意交谈,内容是有关农事和生活方面的,这让下面的学员们感到很亲切。
接着上来了个年轻教书先生的角色。
这个教书先生显然和店老板的女儿有点意思。
两个木偶人物各唱了一大段郎情妾意的唱词。
然后有点突兀的,书人开始和农民谈起官府的事情:朝廷在辽东的败局小陕西的造反,教子入关。
在北直隶攻城略地掳掠,无恶不作,兵锋直抵京师城墙下,朝廷畏敌如虎,不敢出战……这一切对尝员们来说很新鲜。
因为这些事情平日里在家只是隐隐约约的听人说起过只有那些识字又愿意订阅《临高时报》的人才知道。
现在有这样详细的解说,每个人都听得很仔细,听到受到战火和天灾祸害的百姓的惨状,许多人不胜喘嘘。
午木仔细的观察着观众们的表情,心想要是在另一个时空有哪一本戏这样长篇大论的复述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的话,恐怕观众早就要高喊”退票”了。
到底是一张白纸好画图啊。
赵曼熊斯基却皱起了眉头:宣传效果是不错,但是这点时事新闻都能引起观众如此大的兴趣,充分说明了宣传部门办事很不到位。
长达年多分钟的时事新闻播讲完了,第一幕也就结束了。
几分钟之后又是第二幕。
伴随着鬼祟阴森的配乐,幕布来开是县衙的布景。
县官、师爷和衙吏们在商量怎么征收今年加派的辽饷,怎么从辽饷加派中给自己多捞好处。
几个角色不但木偶的脸谱刻画不是狠毒就是丑恶,台词也编写的恶毒无比。
诸如“穷鬼就是石子也榨出三两油不宰穷鬼我们怎么吃肉屁民就是贱货,非要狠狠的揍才听话”之类,学员们一个个表情沉默,有愤愤之色。
午木知道大家开始入戏了。
就算是午木这样对历史细节不关心的人也知道。
这一幕和真实场景是有出入的。
但是这没有关系。
要激发起群众的憎恨,稍微做点夸张和集中是必要的。
接着是商量各种盘录百姓的毒计,穿越者手里有得是各种素时,不管是哪个时空,全部加以浓缩汇聚。
看得下面的学员们一个个咬牙切齿。
第三幕开始进入部分,衙役们进到村子里开始征粮征赋。
一路打砸抢。
欺男霸女,连寡妇的最后一只鸡也抢走,还不放过,当寡妇哭诉自己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就开始扒房子卖房顶上的稻草。
“连烂稻草也要!扒了房子。
人住哪里。
真是丧尽天良。”
有人在嘀咕。
有人却在小声的啜泣。
显然编剧的人不希望百姓把仇恨仅仅放在县官和衙役这类基层干部身上。
免得助长他们“皇上是圣明的,都是下面的歪嘴和尚念坏了经”的思维模式,于是又出现了一个骑着马的太监,太监一来就宣圣旨。
说要为皇帝选美。
然后就是到处抢女人,抢到了之后还有太监和当地的官吏豪伸一起私分女人的情节,甚至还加了一段太监纳妾的情节。
太监没有那方面的功能这是人所周知的,听说太监娶妻不算还要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