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血,溅了开来!(1 / 2)

听闻自己大哥在白天的战事之中受了伤时,马荣心中多了几分紧张,不过等赶到他的营帐前,却被告知人家吃了一碗大肉,现在已经睡下了。

这也是种本事。

明军以良乡县城为中心,近十万大军全部摆布在这里,一片一片的军帐连绵不断,仿佛没有尽头。

对于其中的许多人来说都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明日的事不言而喻,估摸着很多人心中都是各种情绪翻涌,能在这个时候睡着,的确也需要一些本事。

马荣是睡不着的,他一个人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这夜里,真安静。

“明日大战,今日却不休息?”

听声音而知人。

马荣不敢造次,尊称道:“末将见过大司马。”

王炳摆出和蔼的面容,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今天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否则良乡县的百姓怕是要死伤殆尽。临行前,圣上嘱咐过这一点,可以说马指挥使于我还有救命之恩。”

“大司马言重了,身为大明将领,保国护家乃是应尽职责。”

“嗯。”

两人沉默了一下。

期间似乎也只有蛙鸣。

“明日一战一定要胜了鞑靼。不能让陛下再等了。”

“末将明白,末将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他们两人并不十分相熟,王炳是知道此子前途已不可限量,所以心生好感,但交浅言深也是大忌。

因而后面便走了。

马荣没想到什么,索性便算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那一战。

鞑靼小王子,是明朝在北边最大的隐患,自从其成年以来,明朝北疆几乎是三两年就要遭受一次大的侵犯,而小规模的打草谷则几乎年年都有,只要是有些见识的大臣,没有不对此感到愤怒的!

翌日。

清晨时分许多人就醒了。更早的是准备饭食的,热气腾腾的馒头一笼一笼的,但端到人群中又很快消失不见。

马荣刚出营帐,就有两个部下给了拿了两个过来。

他也不客气,塞到嘴里就啃,一边吃一边走一圈,看看自己的士兵。

碰到军容不齐整的,他要上去拽一拽那歪掉的衣服,并说:“昨晚害怕得一晚没睡?裤子都塞不好。”

哈哈哈。

边上许多人都要笑话。

“指挥使,您就瞧好吧!要是吃黑馍馍我还不敢讲,今儿吃的是白面馒头,有劲儿!”

“指挥使!”后边有人边跑边喊:“周总兵要你过去。”

“知道了。”马荣转身捶了捶几个硬朗的汉子,“这儿可离京师近。打好了,明天正好回京领赏钱、到家就抱媳妇儿,打差了,脸可就丢掉家门口了。”

“多少赏钱?”

马荣年轻,又平易近人,许多士兵也都敢这么问。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大司马那里听说,这次朝廷赏钱发得很快。京里还有些十二团营的兄弟也来了,他们的军饷已经从内帑搬了出来了,发多少、就看战事的表现。就是这五万颗脑袋的事,看着分吧。”

羽林卫的众人一听,心中带起了火热。

“是听说皇上发了笔大财,就是从之前说得玄乎玄乎的开海里来得!”

先前说白面馒头的那人,他又用劲儿多嚼了一口,整个嘴巴都被塞的鼓鼓的。望着手中的东西,他若有所悟。

“这银子,可不能给京营全占了去。”

……

马荣任由他们讨论,自己则去了周尚文那一边。

今天早上已经没什么需要讨论的了,就是一些场面话再交代下。

半个多时辰后,伴随着浑厚激荡的战鼓之声,大明骑兵所有将士骑上战马,来到了敌军的正面。为首的是周尚文,他的身边有马一槐、严兴奎、马荣等一众将领。

宣府总兵杨兴再其右侧,张永、石奉在其左侧,这套阵型就是一个大大的扇形。

北方大地,一马平川,因而能将阵型摆开。

鞑靼人的兵马略少,不过一点儿也没有因人数少而显得慌乱。

这一战他们若是赢了,就是明军的第二次土木堡,除了抓不走皇帝,其他的打击一样不少。

当年,正统皇帝在土木堡驻扎的时候,知道身后的瓦剌大军紧随而至,于是派出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率四万余骑兵前去,结果全军覆没。

在这种自己最擅长的地形之中,达延汗并不觉得他打不出像也先指挥的那种战斗。

咚!

只一声,大军便显得躁动起来。

“明军必胜!”

这是最后的口号。

“明军必胜!”

轰隆隆的气势,就是达延汗几十年来所见的也不多,这种困境就像是一种赌博,牌底还未掀开之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砰!

人与人、马与马终于撞到了一起。

从高空中看,便如两股黑色的巨浪碰在一起。

石奉率领虎贲卫,紫荆关一战他无奈饮恨,至今还有很深的怨气,一上马之后便寻着达延汗的王驾奔了过去。

“把虏酋抓了!给兄弟们报仇!”

岳建庭、曹新也加入虎贲卫之中,跟随着主将进行冲锋,他们眼睛盯着石奉。在他们看来这个指挥使冲得太猛,实际上会有危险。

鞑靼人的反击可同样也是凶猛的。寻个间隙,便在后方用弓箭为其掩护。

今天这场仗没有那么多的所谓艺术在其中,两军对垒,比拼的是实打实的勇武。

所有的人,他们用尽平生所学和全身的力气只要做一件事,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

这种战斗也是最为艰苦和残忍的。

战马在撞击之下倒地,有人躲避不急被压中半个身子,

冷刀、冷箭可能随时从身后袭来,一不小心,身体上便多了个窟窿。

很多年了,大明的军人终于没有在鞑靼铁骑的冲锋之下,毫无抵抗、继而迅速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