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掉在了棋盘上。
“???”虞清颜震惊,“……父皇?”
皇帝和蔼道:“放轻松,朕随便跟你聊聊,你也就随便说说自己的想法就行。”
“……随便说?”
“随便说。”
“哦。”虞清颜将白子捡起来,下在黑子的旁边,“那不换。”
皇帝哑然失笑, “难道你不想让一个对你好的哥哥做皇帝吗?”
果然,对待掌权的长公主,跟皇室咸鱼吉祥物是不一样的。
……一上来就问她这么吓人的问题!
“父皇,儿臣可没有结党营私的想法。”虞清颜眯了眯眼睛,警惕道,“而且二哥待我挺好的,他只是嘴硬心软。”
别想给她挖坑,她不跳!
她是忠臣,大大的忠臣!
“别紧张。”皇帝笑,温声道:“聊点家常而已,此刻只有父女,没有君臣。”
虞清颜相信父皇不可能真的给她挖坑,或是猜忌她。可是她再怎么恃宠而骄,也知道分寸。
她撇了撇嘴,“说是让我别紧张,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我这么多个棋子。杀气这么重,谁敢放松。”
皇帝忍俊不禁,“下不过就耍赖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杀伐果决的帝王笑着摇头,在唯一的女儿面前故意露出破绽。虞清颜很快发现,心满意足地一连吃了几枚黑色棋子。
“现在放松了?”
虞清颜把玩着黑子,开心点头。
放松了,非常放松。
“哪位皇子适合做储君,重要的是谁能对江山社稷跟大梁的百姓好。”她抛着手中的白子,忽然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
哎嘿,又吃掉了父皇的几颗棋子!
她这棋艺精进了不少嘛!
……不愧是她!
皇帝循循善诱:“可是你其他的哥哥都很优秀,不比老二差。换一个,对江山好,对你更好……”
虞清颜:“不换。”
皇帝愣了愣,无奈叹息。
“不愧是师徒,这才几日,萧爱卿的固执劲儿被你学了个十成十。”
虞清颜不觉得固执有什么不好,储君本来就不能随意更换——
这可是关乎国本的大事,所以她父皇早就生了换太子的心思,这么多年也没有真的换。
萧宿没教她怎么选太子。
但她知道,对于大梁的江山社稷与百姓来说,虞承屿就是个好太子。
这次的谈话似乎真的只是一场父女间的随意闲聊,皇帝没有再提。虞清颜问起北狄的战事,皇帝看着女儿,和蔼地问:“去边关走了一遭,亲眼看到战争,有了些感悟?”
他是很赞成皇室子孙不被皇宫、京都所拘束,踏遍大梁的大江南北。如此,才能更了解民生,而不是坐在空中楼阁,在想象里治理国家。
“朕年轻的时候,常常御驾亲征,那时国家不似现在这般安定。战争四起,往往西边儿刚打完,南边儿又起祸乱。安顿好南边儿,还得打东边儿。后来,朕将他们打服了,才安稳了十年。”皇帝回忆着往昔,缓声道。
虞清颜记得,她三岁那年父皇就去边关了,五岁那年才凯旋归京。
只是仗是打完了,他的腿上却被北狄弯刀贯穿,直到现在,一到阴天下雨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