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登基时正逢国弱,带着几个良将也努力了半辈子才有了气色,后期遇到萧骁御时,满眼都是难掩的欣赏,招了自己嫉恨。
先帝去世时,还曾遗憾:“生不逢时啊,若是朕能在活十年,便能看见萧卿为大舜拓延国土了......”
皇帝苦笑,萧骁御被他三言两语给毁了,不仅毁了,他还得意自喜了好久。直到北塬趁人之危连占三城,他才慌了。
他输在心眼小气量小,现在就连寿命都比先帝短,真是憋屈啊。
皇帝一直半卧着,目光时而落在那被关起来的窗子子,时而落在处理政务的太子脸上。
神色一直平平淡淡的,没有欲求,有很多想法却掐不住头绪。
这一年以来,他似乎就是这样。记性渐渐的不好,脾气被心疾折磨的快磨平了。有时觉着哪里都不舒服,只有到了薛皇后那边才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临近年关,虽然还未下雪,但他就是觉着这身子冷的不行,不管穿的多厚都冷得很。以至于这火盆越烧越旺,这窗子是越关越紧,这痨疾伴随着风寒也是越来越严重了。
身边的人都宽慰他说是今年的冬天冷,可他却觉着就是自己的身子不好。
前几日的夜里他一直咳一直咳,喉间那股痒意却怎么也咳不出来,反而咳出了血丝。他是真怕啊,怕自己命不久矣。
这时候,郑坤拿着一明黄色锦盒上来,对着太子轻轻的行了一礼,再到榻边将锦盒交给皇帝:“陛下,这是今日的养身丸。”
看到这个,皇帝神色淡淡,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但还是将这药丸子接过来放入口中,再喝两口温水一起咽下去。
“陛下小心些。”郑坤贴心的给皇帝递帕子擦嘴。
太子目光看过来时,正好触及到郑坤偷偷侧目窥伺过来的余光。
郑坤心下一紧,顿时笑了一声:“太子在这,陛下心情都好些。”
太子眸中闪过异色,将这事悄悄的记下了,却也没吱声。
“只要父皇身体康健就好。”太子说这句话时,皇帝慈爱的目光正好向他看来。
那慈爱的笑意让太子心里很暖,更加认真的处理政务来。
皇帝不耐的摆手,示意郑坤出去,别打扰他们父子温情。
郑坤笑意不减,只身出去了。
皇帝望着太子的目光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龙案上的小山堆一本接着一本被太子批阅,批阅完了也被分类好了放置一边。
太子拿过一本奏章刚好是关于今年大雪防范的,去岁舜京城外的村子受大雪影响,压塔了好些百姓的房屋。今年一直未曾下雪,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是该好好准备的。
看了一眼这奏折的落款,竟是平泽将军秦褚递上来的。
秦褚?这位将军似是舜京城外南冀军的校场任职。
是南川侯府的人,太子记得这位将军是南川侯身边的人。
是她让人递上来的吧,虽明面不怎么管事,但不代表她真的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太子批阅后,就批了银子写了折子是交给御林卫下面管辖舜京治安的统领的。舜京城只有御林军一支守军,人数足有二十万之多,底下各司其职的分支更是不胜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