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有些郁闷,正好上山时,萧青搬上来两坛烈酒——云山笑。
当即便不顾萧覃衍的阻拦,哭的疯兮兮的给自己倒一碗,再给父亲的坟前撒一碗。边苦笑便喝,拦也拦不住,大有豪气干云之势,就当这喜悦的日子里,父女共饮了。
从天微亮上山,再到天云被日头吹散,露出破晓阳光。
喝了大半坛子酒的萧九辞神情更加疯痴了,在萧骁御坟前哭累了,嚎累了。也没有下山用午膳,喝的双目赤红,脑袋发昏,脸红的不行。
倒在萧覃衍腿上就睡着了。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回京,不仅没有休息过。饭都来不及吃就来了这镇国寺,草草用了点早膳就上山来了。
此刻萧覃衍眼下也是疲色,还是怕她酒后着凉,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手掌轻拍着哄着睡。
鼻尖依旧是那股尸气味,萧覃衍思索片刻,让萧青拿到墓陵外面连着匣子一块烧了。可不能脏了王爷安息的地方,让贼人的骨灰玷污了英雄的傲骨。
萧青遵从的去做了。
浇上烈酒,火折子微末的火星一撩,整个木匣子烧了起来。可烧头颅的味道可不好闻呐,腐烂的恶臭就着烈酒和烧焦的木头味一混,就连风都吹不消散。
山顶上风大,火势像个小地龙烈烈的烧啊。萧覃衍冷冽的眸光细细的盯着那团火光,若无其事的还伸出大手,轻轻的捂在萧九辞哭的泛红的鼻尖上。
萧青带着两个兄弟就在一旁皱眉捂鼻的看着,心里实在畅快!
这种恶人早就该死了!
半刻钟后,火光慢慢褪去,那木匣子破烂躯壳就剩了小半个底,显出里面那一捧细灰。这时候正好一股猎猎的风吹过,将这捧骨灰吹的扬了出去!
就像是尘埃,消逝即散。
这下好了,挫骨扬灰了!
叶明齐活了一把岁数了,大概还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这么一遭,落到了他最看不起的黄毛丫头手里。
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宁杀断头鬼,死前不虐尸!
可萧九辞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在她眼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过是随她心意!
萧骁御坐在石凳上,要抱着昏睡的萧九辞,那双修长的腿不免就要往前伸上一伸。
侯爷睡着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回去。要不怎么就说萧九辞是个不着四六的人呢?
萧覃衍叹了口气,只能让侍卫去那扫墓人的杂间搬一张软椅来。其实也没有固定的扫墓人,就是镇国寺的小沙弥,隔半个月会上来为各个陵墓清扫门口的风沙。
石墓里面他们是进不去的,也不敢打扰英雄亡灵。只能隔得远远的建一间堆放工具的杂物间,有时候大雨倾盆来不及下山的时候,放上两三张软椅以供休息片刻。
正好,今日陵墓里面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一家而已。
正好能睡一个成年男子的软椅搬过来。
萧覃衍一手撑着抱萧九辞,另一只手将外袍脱了扯下来,将她包了个严实,才轻轻的将她放在软椅上睡觉。
她睡着了,那他就代她尽孝吧。
萧覃衍只着黑色中衣,身姿风光霁月,皎皎玉树,勾勒出精壮身材。颀长英挺的身姿就这样笔直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