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舜京时,出发前两三日,萧九辞便书信一封寄往北疆。距离这时候也才半月,萧辛便匆匆赶来西疆,他路途遥远,赶路辛苦,才能赶上。
萧辛跟随父亲多年,论起来与亲子无异。当初也是他领着头给父亲披麻戴孝的出丧,虽然是萧九辞摔盆,但到底她心里是有他的位置。
小时,萧九辞常喊他阿兄,自去年父亲去世起,为着让自己看着有侯爷的威仪,阿兄这称谓她倒是鲜少喊出口。
就连在外面,母亲都不让她喊阿娘,说本就是女子年纪又尚小,怕失了侯爷的威仪。
自回京以来,她有几月时间没见到他了。萧九辞骑着马,马速很快。高束着的马尾辫与身上披的大氅一样,迎着风呼呼飘逸。
到了老宅,老宅的门大开着,院子里站了人等着他们的侯爷。
“末将见过侯爷。”众人单膝跪地,俯首行礼,就连那少年将军也不例外。
萧九辞披着厚重又飘逸的大氅翻身下马,萧覃衍不放心的站一旁扶她,怕她一着急就摔着。
“无事。”萧九辞下马第一句话对着萧覃衍说。
“不必多礼。”第二句对满院子的人说。
众人起身,萧九辞站在院子里再抬眸,看向那长身而立在台阶上,一身黑衣金甲的少年将军,眸中微闪着光,启唇只道:“阿兄。”
然后,萧九辞走几步上前伸手揽住了萧辛。两人拥着两息过后,萧辛恪守规矩,再次抱拳向她行礼:“侯爷金安。”
萧九辞见他胡渣横生:“你怎急着来了?”
萧辛视线柔和,不比平常冷硬的模样:“此等大事,我若不能亲眼所见,此生怕是抱憾。”
随后,萧辛的目光又落在直视他的萧覃衍身上。这半大的小子似乎又长高了,紧抿着唇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阿衍见过将军。”见萧辛看向自己,萧覃衍率先抱拳稍稍弯了腰。
萧辛眼中有些惊愕,这是这么久以来,这是萧覃衍第一次给他行礼,扶了他一把,立马道:“左郎将不必多礼。”
是以,萧覃衍在南冀军中屡屡立功,早已担任正五品左郎将。在舜京为显低调,萧九辞不曾对外宣称,所以无人知道罢了。
当初萧覃衍救主有功,本因再往上升升。可萧九辞却觉着他年纪尚小,还需锻炼这才就封了个左郎将。就连萧青和南艾也才是正六品的骑兵校尉,萧洵在府里奔波,甚至都尚未有品级,可平常的赏银倒是不少的。
能留在南川侯身边做亲卫,哪个是无名之辈!
不知为何,受了萧覃衍这一礼让萧辛莫名心中有些发虚:“阿衍又长高了。”
萧覃衍抿唇默认的点点头。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萧九辞便请萧辛进屋长谈,又让人去备了宵夜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