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不妨事。”江委路微微低头,有些受宠若惊。
听到两人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就将自己安排好,叶明齐心中的恨如同烈火中烧一般,层层叠加。
而与萧九辞对视的眼神里,这姑娘的戾气与恨意丝毫不遮掩的暴露着。
风吹过时,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加沉寂。后面跟着的小官压根就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掉了脑袋。
这一瞬间,萧覃衍忽然觉着他的侯爷是风里的妖,只有大漠的风沙能与她为伍。
“哼!”叶明齐怒发冲冠的带着已经昏过去的女儿一起坐到了后面的马车里。
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刚刚进京,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先不与她计较。来日方长,他倒要看看她的命比之其父,到底谁的更硬!
江委路心中觉着自己离南川侯府的门槛又近了一步,心里美滋滋的指挥着衙卫在前头开路:“启程。”
一行人重新上了路,江委路扶着肖润一起坐上马车准备去看大夫。街市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萧九辞站在原地隐去充斥恨意,抬眸看天时,总觉着这天上飘着的浮云像极了自己。
转身扶过沈常枫的手臂,娇软的说了句:“外祖父,我们回吧。”
沈常枫心里复杂惆怅的很,轻轻应着:“好。”
为外孙女本事过大气性过大而担忧,为外孙女充满仇恨的心性而担忧。她豆蔻年华,身上背的担子却比谁都重。
这血海深仇,到底是天在捉弄他们,还是这真的是命呢。
回去的路上,萧九辞递给了萧覃衍一个小瓷瓶,里面是擦手掌伤的药。顺便还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过会找他算账!
萧覃衍骑在马上时常会盯着马车发呆。他的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是极度无聊又呱噪的人,夜里没睡时,会写下几句自己胡诌的心得,但第二天醒可能就撕碎扔了;是个极度冷漠又善良的人,寻仇时出手总是又快又狠,心情好时也会打抱不平,但遇见情深义重的坏人也会多愁善感;是个坚毅又娇气的人,天没亮时能拿着大刀嚯嚯练,闲时也会躲懒撒娇赖床……
偶然的时间,偶然的地点,偶然到让侯爷带他回了家。
她会在大雨磅礴的时候问他今日习了什么文章,可能她自己都不是很会;她会在吃到好吃的东西给他带回来,说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她会提醒他明日早些起来练拳,可她自己却在睡懒觉;她会在得了什么新鲜宝贝的时候,立马把玩着炫耀,还会说上一句:我家阿衍真好看……
萧覃衍没说的是,其实他的侯爷,长得真的很好看。
萧覃衍想得多,说的少。与之不同的就是萧洵了,萧洵的嘴里念叨着小狼:“岚璎今日居然没有出手的时刻,倒是白带出来溜了一圈。”
“岚璎光吓着自己人了,都是我们侯爷太过强悍,让对方都看不见我们威风凛凛的岚璎了。”
只可惜说者有心,听者无意了。萧覃衍心里想着事,压根就没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