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回京半月,泽疆也是该到了。
萧九辞默默的沉下气,随后起身走了几步,负手而立于花丛边:“使臣可是平阳王叶明齐?”
“是。”南艾面色沉重,深怕侯爷动怒。
“明儿接待使臣的臣子是谁?”
“是左相。”
可萧九辞却是冷笑着,那阴厉深藏眼底:“那老匹夫终是来了。”
“本候回京半月,一直不曾主动探听泽疆的消息,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数着日子也是时候到了。明日起让萧塞暗自调人到京中各个商铺,加派人手防卫着。暗卫人手也是时候启用了,让母亲尽量少出门,出门的话也多派些人手,你明日就与萧洵一起跟着母亲吧。”
“本候在家闲了这么久,刀口都快粗了。”萧九辞甩袖转身时,面色阴沉的吓人。
“是。”南艾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深怕触及侯爷的伤心事,惹了偏激。
萧九辞面露杀意,心里早已满目疮痍,双目微红爬上恨意。藏于双袖中的手渐渐颤抖收紧,恨到极致时,真的能全身发抖。
南予端着茶刚走到台阶上,就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侯爷脸色吓人,气场冷硬。
她踟蹰着不敢上前,只能将茶水放置一边,默默的退到一边去站着。
“下去办事吧。”萧九辞眉眼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那抹不平阴郁还是不可消散。
“是。”南艾脚步僵的有些移不开腿,南川侯府乃至南冀军,哪个人不恨啊!他们的老侯爷就算是被追封为异姓王,可也还是留在了那冷血的战场上,沉睡之后再也起不来身了。
那铮铮刚毅的铁骨倒在了终将士的心里,久久不能忘记。
而站在原地的萧九辞,又怎能与自己和解。泽疆平阳王叶明齐身负血海,抱有仇恨而来。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叶明齐能用几个儿子,换回她一个父亲呢!
萧九辞目光冷冽,扫到人身上,仿佛能裂的皮开肉绽。
萧覃衍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见她眉头不舒的样子,心里很是揪疼。
他知晓她心中之事,也知晓她与仇敌的深仇大恨。那是国与家都不能忘却的滔天恨意,若是要一心报仇,那萧覃衍希望,自己能成为她手里最快的那一把刀!
“侯爷,日头毒晒了,先回屋吧。”南予终究是舍不得侯爷在院子里久站,她始终忘不了主君走的那一夜,侯爷在灵堂门口不吃不喝的跪到双膝紫淤。心底是害怕的吧,怕侯爷被仇恨冲毁了理智,失了自己。
萧九辞抬眸看过去时,南予满目温柔。惹得她心中不禁一暖,最终还是抬眸看了看这晒的烫灼的日光,眸子里的晦暗不明,是南予看不清的。
萧九辞疲惫的迈着步子回到屋里,萧覃衍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