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京都早两日就在准备大军凯旋的事宜,此事交给了太子全权负责,所以原来到了中枢地区便不慌不忙赶路的萧九辞也因此提上了路程。
越临近京都的时候,萧九辞骑着马望着前路郊径的风景。
一晃之间回想起自己去年点兵出征的样子,那时候的母亲面容憔悴,神情都不如从前明艳了。
出征路上有时遇上风餐露宿,北疆大雪封山天气寒冽,战场腥风血雨刀剑无眼,战术谋心谋人尔虞我诈的,武将就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可萧九辞不曾后悔什么,她甚至觉得战场比京都的人心要畅快多了。
如今平安回来了,倒是也有些快意,只是萧九辞也不知道这快意能在心里存在几日。
军队还在不停的前行,越发向前的时候萧覃衍心中也不免有些彷徨紧张。
她说能让她行礼的夫人和老夫人就是她的家人,他要听话要礼貌要谦逊。
萧覃衍记在心里就这样记了一路,可是越往前,他心里就越紧张。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到,只知道好像很近了。
从京郊临近城外官路上,夹道就站了两道百姓,没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静的有些耳力好的百姓都能听见几里外有序的马蹄声。
两道红衣黑甲的御林军佩刀把守相迎,银红甲胄着身的英挺青年是御林军年轻的正二品御林将军濯至简,身边跟着的个子不高的圆滚中年男子是御林军的从四品左统领钱明。
日头正晒时,有御林军骑马来报前方的消息:“报将军,南川侯率众将士已过校阳关,正往官道来了。”
听到此话,濯至简不容有片刻的疏忽,身板站的更松劲了,面容更加严肃了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濯至简便远远的看见立身骏马之上明艳女将,那一身红袍金甲加身,头戴甲胄束着高高如马尾一样的利落发尾,眉目仿佛透着风刃般的凌厉,鼻梁的笔挺随着眉峰的英气也化成了威严,鬓间有两三捋碎发粘着汗水勾在下巴处。
濯至简忽然想到从一位才子嘴里流传出来的诗:你凭栏而待,眉目自成诗三百,鬓如春风裁。
骑在马上的女子生的很是英气明艳,偏偏那双眼睛和天生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很是好看。马上的身姿更是宛如竹节一般亭亭而立,濯至简倒是觉得她气质本就英气,生的应该是个媚而不俗的貌美谪仙才是。
偏偏萧九辞通身至外都是一身武将的气派威严,身下的棕红汉马更是健硕,从战场归来的战马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耀眼。
倒是叫濯至简欣赏出了一副“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的韵味。
萧九辞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到了京都,身后跟着都都是骁勇善战的副将,列如秦储例如萧塞这样的正四品副将跟了六个在身后。
一切就得按着规矩来了,萧覃衍不愿意排后面也没办法。
规矩就是规矩,礼不可废,但有时候人是活的,可如今的形式看来皇帝还是想做表面功夫的,那萧九辞也得给面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