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呃…”

“它不高兴，它很愤怒，因为你们丝毫不在意它们，把它们当成怪物，把她当成怪物。”

迷迭香这时开口了，相比卡娅，她有交涉的经验，而且她也有这个资格，虽然她没有携带武器，但是想捏死这两个人还费不了太大力气。

开玩笑，她能把半座大楼硬生生抬起来当做武器砸人，说她对付不了两个肉体凡胎的审判官？玩儿呢。

迷迭香的眼睛没有别的情绪，漠视着他们两个，她理解被当成异类和怪物的感受，那些人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他们恐惧的事物安插在无辜的人身上。

妄图用这种方式扩大他们心中的正义，为他们的愚昧和对它们的恐惧找到一些宣泄的办法。

这种行为很自私，很冷漠，很无知。

“你们在害怕她什么，发动攻击的一直是你们，吓到它们的也是你们，如果你们不扣动扳机，它们不会做出任何动作。”

迷迭香不再把视线看向达里奥他们，而是轻轻抚摸着靠近她身边的一只收割者，而那只收割者竟然真的顺从的垂下了花瓣和镰刃。

“它们没办法说话，所以只能忍受着你们凭空生出的恶意，你们看他们是怪物，它们看你们又何尝不是。”

卡门沉默的看着迷迭香，不得不说，这位小姑娘说出的话实在让人深思，他们是何时同海嗣开始争斗的？

他们除了看待它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怪物之外，又何曾从别的角度看待它们？

“……抱歉。”

在听完迷迭香的一番话后，卡门沉默良久，轻轻摘下帽子，看着为首的那只收割者轻声表达着歉意。

“卡门阁下…”

达里奥面具下的眉头皱紧，他不认同迷迭香的话，在你说出这番话之前，可曾看过因为它们引发的悲剧？

染红了数百海里的血红，无数陷落的城镇，被它们当做养分的居民，你可曾看过地狱的景象？

“达里奥，她说的对。”

卡门看着那只收割者缓缓的垂下镰刃，但花簇仍旧在颤动之时，心里免不得升起几分荒唐的感觉。

他们和它们之间的争斗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他们赢了，海嗣将永无再生的可能，他们输了，整个伊比利亚都会成为他们的巢穴。

生存并无对错，错的只是人们给予他们的定义，他老了，想的太杂，太多。

当然，他心里想的不会对任何人去说，海嗣造成的惨状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果他说出这番话，那下一刻，他就会被抓进刑讯室之中。

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可笑一整个国家的人还没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他们没有力量，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

最后只能为了脚下的土地，拼一个你死我活罢了。

卡娅看着卡门的表情，向着那只收割者轻唤一声：

“回来吧…不是他…打伤的你…”

“（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