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朕也不会认这个账!”
“朕为大明辛苦了半辈子,朕没有错......”
嘉靖帝伴随着自己的怒吼声醒来,一脚踹翻了身侧的嫔妃,踉跄着跑到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耳侧还回响着成祖的呵斥,“你照照镜子,你哪儿有一点帝王气象啊!”
嘉靖帝面目狰狞,一拳砸在铜镜前,手上淌了一手的血。
此刻,高坐奉天殿龙椅之上,嘉靖帝缓步走了下来,“近日,京中的流言,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
群臣闻言,立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大明朝风云飘摇,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其中绝大多是,都是直直地指向了嘉靖帝,什么二十年不上朝,名为玄修,暗操独治,外用严党,内用宦努,一意搜刮天下民财,厉行一君独治,跟真正的流言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更有甚者,不吝直言,大明朝将亡。
“微臣有奏!”
还不等嘉靖帝发作,督察院的一名老御使便昂首阔步,走了出来,拱手便要奏事。
嘉靖帝面露不愉,嘴角轻扯,呵斥道:“没听见朕说,今日不许奏事吗?”
“臣恳请陛下,下罪己诏,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老御使身量愈发挺拔,犹如一株老松,没有半点退却。
嘉靖帝怒极反笑,“好胆!”
群臣噤若寒蝉,皆是口不敢言。
嘉靖帝克制内心怒火,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退下吧,难得今日开大朝会,不宜见血。”
老御使不为所动,如同脚下生根。
“看来,你,或者说你和你后面的那些人,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朕下罪己诏了。”嘉靖帝冷笑,“朕向来最爱英雄好汉,既然你有意,那朕便成全你!”
“来人,把他给朕叉出去,夷九族,不,夷十族!”
“朕倒也看看,有多少脑袋,够朕砍的......”
发落了一通,嘉靖帝有些索然无味地返回高台,也不坐,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天底下所有人都在指着朕,都在骂朕,说这一切都是朕的过错。”
“朕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错全是朕的,你们就没有错么?”
剧烈喘息了一阵,嘉靖帝服下黄锦送过来的丹丸,待情绪平复之后,掷地有声道:
“朕不明白,我大明朝不过是遭遇了些许磨难,些许考验,为什么大家却都在讨论着项羽被困垓下,仿佛这一场滔天洪水下来,我大明朝注定了凶多吉少!”
“遥想三十年前,皇兄早去,朕临危受命,克继大统,自此开启了皇帝生涯,天下民心遂归于一统,天下臣民莫不欢欣雀跃,真可谓是占尽天时。”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诸位不妨想想,彼时我大明朝面对的困难难道就少吗?”
见不少朝臣陷入沉思,也有不少朝臣不以为然,嘉靖帝一挥手,继续道:“不管怎么讲,我大明朝正值顶峰,优势在我!”
“患难可以考验一个人的品格,非常的境遇方能彰显非常的气节,风平浪静的海面,所有船只都可以并驱竞胜,命运的铁拳集中要害的时候,只有大智大勇的人才能够处之泰然。”
“我们终将在见证历史的同时,创造出崭新的历史,而且绝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