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穿鞋?”
“殿内有地毯。”末了,谢逸凑近了人在他耳边低语,“弯腰会难受。”
男人的目光瞬间暗了,抱着人的手臂青筋虬曲有力,就在要开口的瞬间喉结一痛,垂眸看着啃噬他的人,眼底都是促狭和逗趣,忍着焦心的欲将人放在软座上自己则坐在另一侧。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你真是学坏了。”
燕行看着笑得肚子疼的某人有些无奈的给自己斟茶。
“你们方才聊及江大人,他志不在高官厚禄,几个月前还上书要回蜀中继续寻女儿,被我拦住了。”
“难怪那几日你的脸色总是不好,你为他的事怕是费了不少心力。”
“他若要寻到人,必须得在这京城之中,且他说到底还是皇室中人。”
“阿逸想立女帝?”
“未尝不可,宁缺毋滥。”
肚子好饿……
谢逸拿起桌上的点心一口吞了,吃的太急差点噎住,正要倒水,茶盏已经递到眼前,谢逸快速接过喝了下去,又咳了几声艰难的咽了下去。
“饿了?”
“嗯。”又喝了好几口茶,完全没有注意到燕行身前的桌上有什么东西空了。
燕行早就叫人备好了早膳,厨房一直热着,二人一同用的早饭。
碧梧殿外。
徐胜匆匆正要来禀报,在门口遇到一个小太监,约莫十三四岁的年龄,端着名册,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等的腿都有些发酸打颤,扫了一眼正要从他身边走过,见到他脸上惶恐和不安,顿住,走到他跟前问道,“杵在这里做甚?”
“公公,陛下和君后在商讨要事,我今日第一天当值,也不知该不该现在进去。”小太监说的很轻,一直垂着头,徐胜的目光落在“花名册”三个大字上,又看了眼拘谨的小太监,问道,“是马公公派你来的?”
“马公公说是要紧的事,一大早就派我过来。”
“跟着咱家进去,你记着,唯有陛下在的时候可以喘气,旁的时候,把脑子系在裤腰带上。”用拂尘击打了一下小太监的后背,不痛,但是让小太监板直了身子。
“是,谢公公。”
见到小太监一脸的单纯样,什么都没说疾步带着人往里走。
“这是诸位大臣的奏折,前殿有几位太医看着,必然确保无虞。”
“前殿还有人?”谢逸见有人来,放下了爪子里握着的蟹黄包,用帕子擦了下手,看向身边在喝粥的燕行,“今日早朝推迟了?”
“按时,不过让他们等了些时候把折子里不合理的地方改了下。”
“……”
直觉告诉谢逸不是这么回事儿。
谢逸随手翻阅了一本,好家伙,字里行间都快要哭出来的无力感。
“是不是太狠了些?”
“不会,他们会互相推诿。”
“……”
“再吃些,不急,他们现在恨不得我们不出现。”
谢逸觉得也是,想起前几日那群老头子皮痒的事,也不想他们多快活,又夹了一块红枣糕塞嘴里。
“这道菜也对你的口味。”燕行伸手将谢逸没怎么碰的炒芽韭放到了自己眼前,将白糖油糕放在了空位上。
徐胜转身离开,瞥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后低着头的人,侧身碰了他的肩膀,在小太监迷茫的视线看向他时才匆匆离开,小太监反应了好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双手将名册呈上,“陛下,娘娘,这是内务府递上来的选妃名册,请您定夺。”
谢逸觉得嘴里的白糖油糕顿时没了滋味,小心的抬眼看向身侧的人,神色冷的好像一座冰雕,谢逸快速咽下了嘴里的糕点,提起嗓子怒斥了一句,“君后的朝服命你们赶制,这也过去许久还未弄好,倒是不重要的事倒是先弄好了。”
“陛下恕罪……”小太监吓得扑通就是跪,谢逸看他怕的全身抖,见他小小一个又问了句,“今年几岁?”
“十四。”
谢逸叹了口气,起身靠近他,小太监吓得根本不敢抬头,“起来回话。”
“是。”
“识字吗?”
“读过三字经。”
“……也算识字,跟在徐胜身边,他既然把你带进来,不会苛待你,下去吧。”谢逸有些烦躁,坐在一旁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默然。
“别想太多。”夹了一个蟹粉酥塞进谢逸嘴里,谢逸懵了一瞬又惯性的咀嚼几口,好吃,他还想吃,默默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谢逸换好了朝服都不知道什么点了。
大臣们额头豆大的汗珠滚珠一般隐匿在衣领,深色的朝服贴着身体粘腻难忍,直到太阳逐渐高升,才终于听到暗十传来口谕请众人进殿议事。 大玄第一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