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把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从老翁开口时就已经放弃挣扎的男人此刻突然出声,灰败的目光有些希冀的盯着二人。
“你们仙门才讲究一板一眼,我可不吃这一套,反正都是一群腌臢货,就都来做我的傀儡吧。”话音刚落,铃铛声迅速响起,无头鬼仿若不知痛的把突出的四肢掰直了想要强行挣脱锁链束缚。
眼见着鬼要逃出来了,困于牢笼中的村民目光齐齐的落在始作俑者身上,推搡着,就想要把村长抛出去喂鬼。
“都是他想的点子,别过来啊……”村长儿子哀嚎了一声,也不管他爹了,缩着身子往人群里凑。
“你……混账!”村长险些要倒过去,不过这回没真晕,朝着谢逸大吼了一声,“他们都是参与者,凭什么只捉我!”
“行,成全你们!”谢逸的眼角都染上满意的神情,眼尾微扬,铃铛声开始一声急过一声,无头鬼僵硬着身体卡在锁链之间,然后身躯骤然膨胀,即使四肢被缠绕着,也疯狂的向金笼里的众人靠近。
“别过来,我不想死!”
“仙师,你答应了要保我们的命的!”
······
哭喊声、尖叫声在空旷的神庙中央发出回声,村长疯癫的狂笑着,“都去死!谁都别想好过!”
在那无头鬼的利爪即将捏碎其中一名青年的脑袋的时候,谢逸脚底突然出现金链将他绑了,铃铛声随之也陡然停息。
“仅此一次,你若作恶,那便留不得你。”
蓝简平静又晦暗的眸光闪过危险的光。
谢逸心里“咯噔”一下,怕不是玩脱了?!
谢逸佯装愤怒,正欲破口大骂被眼疾手快的楚之宁一个禁言术控制了。
“你想问什么?”
“方才的被当做祭品的小丫头你们救了吗?”
“嗯。”
王叔长满胡渣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说了句“多谢”,然后目光落在破碎的神女像上,喟叹了一声,“我阻止过老村长别听那修士的话,可是村里人饿太久了,只要有一口吃的,莫说是祭神,便是易子而食之事也时有发生。”
谈及过往,男人平静的叙述着罪恶,“祭神很有用,所有人都能吃上热饭,温饱解决了,人就会贪婪的想要更多,几百年重男轻女的现象导致村里老光棍很多,村长又去求了那修士,找人在神庙内修建了一座密室,从我们开始做这个行当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一批人多扮作商人去城里寻找目标,而另一批则潜伏在城门口接应,只要将女人送到神庙密室内,她们便会忘记过往的一切,任由我们摆布。”
“此地由血池滋养,阴气久久不散,密室里面极有可能生长着蝶梦花!”
楚之宁示意蓝简差不多了,谢逸身上的金锁链也消失不见。
“你们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谢逸轻叹了声,伸了伸被绑的酸疼的四肢。
“皮囊之下,人心叵测。”
人与鬼,又有何区别?
“我的戏份结束了,这群人交给大师兄了。”
谢逸将铜铃别在腰间,跳下了神像,提剑,劈了。
早觉得晦气。
“我已用留影石记录一切,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孟城城主,想必此刻官兵应该快要到了。”
蓝简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村长呆坐在地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仙师?不过就是一群伪君子!哈哈哈哈······我死了,有的是人与我一道去那无间地狱。”说完,唇角溢血,自缢而亡,到死双眼未曾甘心阖上。
蓝简施法,金锁链缠绕在众人的四肢,堵住耳朵、捂住嘴巴,打包在了硕大的金网中,谢逸等人就在一旁严加看管。
“小师弟,我听同门说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演的这般像,至今我都有些心有余悸。”
“呃······天生的?”
“······”
“那你怎么突然会御鬼之术了?”
楚之宁的兴趣满满的视线落在谢逸腰间有些生锈的铃铛上,此刻蓝简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变得锋利。
这下不好忽悠了。
谢逸取下了随意寻得的铜铃,随手摇了几下,无事发生。
“就是个破铃铛,至于什么御鬼之术我也不曾听闻,但是小黑好像会,它是我的灵宠,与我心意相通,我自然也会,至于小黑为什么会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把它叫醒给你们解惑?”
“······”
“不必了,师兄不懂得蛇语。”
楚之宁自然知道谢逸有所隐瞒,可是那又如何,既无过错可究,又无立场之分,何必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好像有人来了,看来官兵也不都是酒囊饭袋。”
“仙师,在下孟城城卫军统领关镇国,此行前来协助破解李家村凶尸案。”
“嗯,此案尚无定论仍需彻查,只是李家村之人拐卖女郎,活人祭神,罪行累累,劳烦关统领将这些村民先行押解归案。”
“是是是,都是我们无能,才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多谢仙师告知,官府必当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蓝简每说一个字,关镇国豆大的冷汗就直直的滑过额间,这样大的事发生在孟城,一旦开庭审理,真相四散,上达天听,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官府要倒大霉了,他这顶乌纱帽不保事小,脑袋还在不在头上还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