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咱早就跟你说了,咱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
看到马皇后的表情变化,朱元璋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咱早就说了,这些东西,当朝百官没几个想出来。或者说,就算想出来也没人敢说!”
“他们都是真正的聪明人,就如咱们的两个丞相,哼,那今天是在朝堂上一个屁也不放,甚至私下里,估计还暗自解读钦天监的星象之变,让百官以为咱要台阶下,还说咱是光打雷不下雨……”
“这笔账,咱给他们记着!”
朱元璋先是暗测测的揣摩,然后才看向马皇后。
“你想想,今日早朝,那如山一般的奏折里,也全是让咱饶命,给咱求情的。”
“唯独就这么一个奏疏,说咱是早就知情,就是要借此机会,除掉那些元庭旧臣,让天下人都知道,大元的制度是不可能在咱大明施行下去!”
帝王有意掀起血案的事实,不能公然而然的在朝堂上宣示百官。
这也是在涂节念到半途,他立马打断的原因。
而在这里,都是自家人。
朱元璋也就坦言自己的心里话,“不瞒你说,这奏疏真是说到了咱的心坎里。”
“咱也跟你们明说了,杀这些中枢控制不到的地方官员,只是第一招!咱以后还要将这些各地,元末残留下来的士绅豪强,一并给刮了!”
“什么?你还要杀!”马皇后瞪起眼睛。
“这次不杀,这次不杀。”朱元璋笑着道,但语气却很森寒,“事情得一步一步来,步子夸得大,容易扯着蛋。咱这不是有计划嘛。”
“你……”马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话题回到原处。
“既然这奏疏说到你心坎里,那你为什么还要为难……”
似乎知道马皇后要问什么。
朱元璋登时道:“因为写这封奏疏的,明面上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你也看出来了吧,这绝不可能是一個六岁孩子能写出来的,可这封奏疏还是出来了,其目的现在看来,是让这苏贵渊,从空印案中脱离出来。”
“但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你说的出来吗?”
马皇后讷讷无言。
她自己也清楚。
朱元璋生性是极其多疑的。
特别是当了这皇帝后,满朝文武很少有让他真正放心的。
哪怕是这整个宫城之内,明明同时自己的嫔妃、儿子、也都有个亲疏有别。
这奏疏来的越是离奇,朱元璋猜不透下,自然就怀疑越深。
朱元璋又道:“你们也知道,如今咱大明刚刚立国十年,各地的匪寇反贼不绝,有好些个地方,那是举起菜刀都能说自己是元庭旧臣,就能占山为王,要举旗造反的!”
“这些人里面,伱说没有那些豪强支持?你说没有那些士绅暗许?”
“自从上次北伐小败之后,朝堂都不安静了,地方更是如此,特别是咱顾及不到的地方,听说还有白莲起义?”
“哼!天下不宁,就是这些人干的!”
“他们就想要咱这大明,成为对他们宽纵的大元,好让他们继续盘剥百姓,空印空印,这整个朝堂都说是距离限制、无可奈何……”
“哈!咱不是傻子,不是他们说什么咱就信什么!你要说他们一个个清清白白,没有凭借这空印,给自己谋私利,甚至官官相护,贪墨税粮,迫害百姓?”
“那大元就不会亡!”
朱元璋想到这些,便一肚子怒火。
“就算无可奈何,咱也要照章办事!咱就是不给他们一丝丝藏污纳垢的机会!”
“咱就要借着这个血案的名头,好好清理一下元庭留下来的腐尸和旧制!
这时,朱标无奈可口,“可苏贵渊在朝堂上说,空印一案是爹你为了止小贪,而开启了大贪!”
“还有这空印结束的善后之策……”
马皇后想起什么也好奇道:“这应该就是朝堂上传出来的,两全其美之法?”
“屁个两全其美之法!”
到了这里,朱元璋也就继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他直接摆手道:“那根本就没有。”
“别听苏贵渊在那奉天殿门口大言不惭,咱就没指望他能说出来!”
“他要能说出来,咱把他当神仙供!”
朱元璋话语绝对。
“那父皇为何给他三天时间?”
“这你就不懂了。”朱元璋眼眸深邃,“此奏疏来历蹊跷,看似处处合理,但越是如此,越要谨慎。”
“要么是苏贵渊本人,借着其儿子名头搞得鬼把戏,无非是让咱放过他,如果是这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