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加百列他已经……”李卫犹犹豫豫，在他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和颜筝的眼睛对视，看懂颜筝眼中的思念，他怎么也无法把“死了”说出口。

颜筝又不是傻子，李卫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结合一下语境也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加百列说了，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我确定，他一定是说了的。”

颜筝很是着急地站了起来，

“他说，会来找我。”

米卡等人沉默着，脸上并不敢做出任何表情。

“请你们相信我。”颜筝再一次声明：“我没有恶意，加百列真的会回来，额——”

颜筝突然感觉脑袋一懵，接着像是有一根细小的针扎入了脑子中，很快便感到头痛欲裂，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加百列死前的一点一滴。

她抱着他，他的脑子就在她的肩膀上，他最后一句话是“谢谢，颜筝，勿忘我”，后面还有的一句，应该是他说他会来找她……血，好多的血……她杀了好多人……他们都被自己杀死了……

颜筝低头，看到自己满手鲜血。

她是……杀人犯……

“呕——”

颜筝差点吐了出来，她慌忙地来到身后的大窗户前，呼吸屋外的空气，她眺望向远方，极力不让自己陷入幻觉和恐慌之中。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自醒来后，好不容易把自己调节到最佳状态的颜筝，好不容易在心中肯定了加百列还能来找自己的颜筝，在听到李卫的话后，又开始产生了动摇。

人是有很强的求生欲的，在绝境之下，自己的记忆也会欺骗自己。

所以，她记忆中，加百列说要来找她的话，是真的，还是她潜意识里臆想出来的呢？

“殿下您没事吧？”

颜筝听到了米卡着急的呼唤，她缓缓转身，便看到大家着急又惶恐的眼神。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风扬起了她的发，一缕蓝色的在模糊的世界中飘动。

颜筝眨了眨眼，她微微低头，看到自己黑色头发轻轻地落于胸前。

现实与虚幻、臆想与事实不断交织，颜筝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无比清醒着的，她的理智一直在与虚妄的恐惧搏斗。

颜筝觉得她赢了，她不会向任何困难屈服。

“请你们告诉我……”颜筝缓缓抬起眼睛，她看向对面几个站起身却不敢靠近她的米卡等人，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这里，人死能复生吗？”

颜筝从几人的眼神看到了答案——不能。

但颜筝知道的，加百列不可能会骗她的！

到底是谁在说谎，还是说，她还在噩梦之中，也许她一觉醒来，就看到加百列守在自己床边；也许她醒来，还身处在地下实验室的解剖床上；也许她一觉醒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颜筝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她感受了一下脚下的触感，很柔软，像是想象中云朵的感觉。

她的鞋子呢？她记得的，她并不爱光着脚。

一只宽厚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手很温暖，手上有茧子，磨到了她的脚底，感觉有些痒痒。

颜筝快速收回自己的脚，大手却突然消失了，刚才的温暖触感也完全消失。

颜筝抬头，米卡的等人向她走近了些，但并没有接近她。

所以，刚才的大手……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