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崇义的手在颤抖,眼睛也红了,可是他不敢去看周景昭的眼睛,他不敢说求饶的话,他怕周景昭为了他去承担那些言官的谩骂,他怕因他,周景昭留下千古昏君的名头。
“狗奴才……狗奴才,你说话啊!说话啊!”周景昭的手无力的抓着马崇义的袖子,眼中甚至带上了些许祈求的神色。
马崇义的头低的更凶了,他深吸一口气,猛的跪下,清脆的磕头声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一边猛烈磕着头,他一边声音哽咽的开口:“奴才有错,奴才鲁王指使刺杀太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是马崇义送给周景昭最后一份大礼,让他有足够的理由直接杀了周惕守,不然按照惯例,加之如今皇子嗣单薄,周景昭就算是想杀周惕守都难。
可如今马崇义的栽赃,周惕守就是忠义礼孝都犯了遍,必死无疑!
周景昭原本期待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他有些颓废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马崇义的眼神复杂至极。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受鲁王的指使刺杀太后,奴才该死……”
周景昭站起身,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被走了一边,颓靡不堪,他看着还在不停磕头的马崇义苦笑一声。
“狗奴才……”他朝着门外走去,“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允你去死!”
“谢陛下……谢陛下”马崇义高昂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在东厂大狱的深处响起,震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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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太后还真与周惕守有联系?”
杨怀达的院落中,下人随从们早已经被屏退了,只有江停与杨怀达两人待在书房之中。
杨怀达沉默的点了点头,沉静了半晌他才开口:“至少马崇义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如此。”
江停也沉默下来,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联合外人造自己亲儿子的反就算了,还早早就开始算计想要害死自己的儿子。
第一次听说钟季雅的故事,江停为这个女人感到悲哀,即使出生于名门望族,她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可再了解得多了些,她只觉得她可笑。
既然周俊喆已经抛出了橄榄枝,她自己不愿意接受,那么又怎么能怪别人呢?
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钟季雅是想当皇后的,可她更想当周俊喆的皇后;但如果皇后的位置与周俊喆妻子的位置,她又更想当皇后。
可选了以后,她又后悔了,于是将一切错误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话一样——“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爱情,放在这样的情况也一样有用。
有一些人总是在懊恼自己没有得到什么,而不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