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思考为什么，聪明如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但得到答案的她却并没有高兴起来，一股莫名的沉闷感在心间蔓延。

她扭头看向那跪的板正的人，张了张，想拒绝最后出口的话却变了。

“再过段时间就要童试了，童试过后我……”

“谢公子，谢公子”

江停话没有说完，李武却先一步激动的感谢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江停心中沉闷感却越发严重了，拿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下，垂下眸子掩盖住自己眸中的神色，她才缓慢开口。

“你先回去吧”

李武又磕了个头，诚恳的道谢后才从窗边翻身离开，离开时他还不忘将窗户关上。

江停沉默地坐了良久，原本已经疲惫的脑子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陡然清醒不已。

坐了良久，她却没有丝毫睡意。

转身她走出了房间，府中很安静，大家都早已睡下。

江停一时竟有些迷茫，心中郁闷的情绪得不到丝毫的缓解，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出了府邸。

此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宵禁时间，路上巡逻的官军也没了人影。

江停就这么犹如一个孤魂野鬼一般在空荡的街道上晃荡，不知不觉间她竟再次来到了那棵老槐树下。

看着那紧闭的府门江停微微一愣。

她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儿来……

站在树下吹了会冷风，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府门打开了。

一人从中走了出来，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杨怀达看着对面的少年心中不惊讶是假的，毕竟大半夜的，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个人，谁都会惊讶的。

看出了少年周身萦绕的寂寞与孤寂他却没说什么，只默默走到了老槐树下的石桌边。

江停见状也默默走了过去，安静的坐下。

两人都沉默下来，两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

最后还是杨怀达开了后，“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江停不知该不该说，理智告诉她，对于这个她根本不熟悉的人，她不该说，但心中想要述说的欲望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她才闷闷开口。

“我觉得我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杨怀达并未说话只静静听着，他听着对面少年说想生意，说他遇到的闹鬼酒楼，还有那群鬼的真正模样，以及今天李武的到来。

故事并不长，江停却讲的十分认真，而杨怀达也听的十分认真。

故事讲完，江停顿了下，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怀达笑了笑。

“你很聪明，攻心计玩的很熟练，首先扣押下那小孩来扰乱军心”

“接着，归还人质时又刻意穿上最好的衣服，以此打开一个缺口”

“最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彻底击溃他们的心，很厉害，那么你在难受什么呢”

“让老夫来猜猜如何”杨怀达看着她，手抚动长须。

“你在愧疚对吗？”

“李武的到来让你感到了愧疚”

江停依旧沉默，但被戳破心事她难免有些不自在。

杨怀达却不管她的情绪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你在愧疚什么呢，愧疚算计了一群无知之人？”

江停的脑子轰鸣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握紧。

“我以为，他们是一群暴徒，我以为他们是一群恶徒”她轻轻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