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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回去的时候,心里yell也打鼓,这闻香楼花费了她不少心血,如今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要她拱手相让,裴沅心里实在舍不得。
“这事不许跟老爷太太提起。”裴沅叮嘱几个丫头。
“不跟老爷说,难道姑娘真想把闻香楼卖了。”夏思道。
“你跟他们说,也是徒增他们的担忧吧,我只是唬唬关素娘。”裴沅轻声道。
盛京的冬天格外的冷,几个丫头怕裴沅冷,拿了几个汤炉子放在马车上,一旁的架子上,还燃着炭火,即使是这样,裴沅还是感受到寒风从四面八方透进来。
外面不知从何时飘起了小雨,裴沅掀开一角帘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目光悠长,等那雨飘到手指上,她才道,“去闻香楼。”
“姑娘,这么冷,先回去吧,下次再去吧。”
“不,现在掉头去吧。”裴沅拒绝。
众人见裴沅意已决,也不阻拦。
今日闻香楼。
客人并没有减少。
四处而来的学子们,把闻香楼坐的满满的。
整个大堂热闹喧嚣,中间还不时传来喝彩声,像是有人吟诗作对。
“这掌柜的,竟敢骗人,这生意不是很好吗。”夏思皱眉。
裴沅摇摇头,道,“你看看他们桌子上。”
这些人的桌子上除了一壶茶水,再无其他东西。
掌柜的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一面把裴沅引至楼上,一面道,“姑娘要是明天过来,恐怕我们泡茶的水都没了。”
“怎么回事,后面不是有一口水井吗。”
“后院的水井不知道被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弄了一堆死老鼠进去,姑娘您说,这水我还敢跟客人泡茶喝吗。”掌柜的最近焦头烂额,人都老了好几岁。
“这事,怎么没听到你传话回来。”裴沅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昨儿晚上发生的,今儿早上去打水才发现的,都还没来的及传话回去,姑娘你就来了。”掌柜的解释。
裴沅面上带了丝温怒,这事大概率就是林家干的,他们为了得到闻香楼竟敢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卑鄙小人。
“可报官了。”
“那官爷来了一回,非说是老鼠跌进水井淹死的,”掌柜的恨声道。
“真是可恶,定是那林国公府干的,堂堂一个国公府竟然做这种小人行径。”夏思愤怒。
裴沅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润润唇,突然想到井里的老鼠,她心里不由有些恶心,立马把杯子放下,“这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掌柜的看出了她的顾虑道,“这水是早上,我命人去山上打的山泉,姑娘喝些,润润喉吧,今儿为了这些水,那小贵子还摔了一跤。”
裴沅摇摇头,道,“那明儿早上还去吗。”
“去是要去的,但水打不了那么多了,”掌柜苦恼,“山路结冰了,上山下山都难啊。”
裴沅蹙了蹙眉,神情凝重起来,外面传来的喧哗非但不能让她的心情变好,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重。
“这些人住在哪里。”
“往前走一里有一处寺庙,那里住了不少学生,还有附近的农户,也住了不少人。”
“快要到华清书院的入学考试了,这些人见天的过来,一壶茶就是坐一天,姑娘,您想,咱们开的又不是茶楼,一壶茶顶多少钱啊。”掌柜的愁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我说你这老货,怎不知道见机行事,你弄些好茶过来卖卖也就是了,何必与姑娘抱屈。”夏思道。
“我何曾与姑娘抱屈,我们开的是酒楼,那厨子我都空养了一个月,你瞧瞧那大堂,又多少人愿意花一两银子喝上一壶好茶。”
提前入盛京的学子,有一大半是家境贫寒,他们过来闻香楼不过是沾染沾染华清书院的气息,怎么会愿意把钱花在喝茶上。
至于那有钱人,早就在盛京城里租了院子,走的是城里权贵的门路,怎么会愿意坐在闻香楼喝茶。
原来闻香楼的酒好,菜好,又有新奇的题目,华清书院的学子愿意来,也带来了一批读书人,如今那些题目都被人盘了几遍了,菜少了许多,也只有些寒门学子过来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