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看看那群狗奴才的嘴脸,她们怎么敢这么对我,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她们。”薛玉梅气急败坏的找到薛田氏诉说自己今日受到的委屈。
薛田氏双眼微闭,手指拨动着一串佛珠,轻声道,“既然你不喜欢,就把她赶出去罢,到底是伺候薛家多年的老人了,你一个主子何必跟下人置气。”
“要那老货走,倒也容易,只是厨房那一摊子谁管事,还望祖母指教一二。”薛玉梅沉住气向薛田氏讨教。
薛田氏如何不知道这府里是个大窟窿,要她的人管事,岂不是要她垫私房钱,“我身边都是伺候我的老人了,哪还有什么闲人,再说,你几个弟弟那里一堆事情,我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管不动了。”
薛玉梅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皮垂下,挡住了眼底的阴霾,“祖母为宁哥儿考虑,怎么不为孙女考虑,那人好不容易把管家权叫出来,您难道真的要孙女被人耻笑吗。”
“耻笑,谁敢耻笑你,”薛田氏轻轻的抬起眼,她怎么会看不出这孙女满腹的怨气,只是孙女到底是别人家的。
“祖母,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看咱们的笑话……,”
薛玉梅刚拔高声音,薛田氏立刻打断了她。
“梅姐儿,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侯府,你是正经的贵女,不就是管家吗,哪家的姑娘出嫁前,不学着管家,怎么你反而挑剔起来。”
薛田氏几句话堵得薛玉梅一口气出不来,她望着一脸无所谓的薛田氏,心里突然多了一抹恨意,她的祖母怎么能无动于衷的看着她被欺负。
离开延龄居的时候,薛玉梅脸比来时更黑。
薛俊宁走进来,正撞上满脸阴沉的薛玉梅。
“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薛俊宁摸了摸被撞疼的胳膊,一脸埋怨。
“谁让你的狗眼不看人,滚。”薛玉梅阴恻恻的抬起眼,声音十分冷漠。
薛玉梅的样子把薛俊宁吓了一跳,他被薛田氏拘在院子里,有段日子没见薛玉梅了,今儿一见,倒叫薛俊宁感到十分陌生了。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薛俊宁瞪起眼睛。
“滚,好狗不挡道。”薛玉梅那双眼冷冰冰的,还带着恨意。
薛俊宁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薛玉梅则上前一把推开他。
等她走后,薛俊宁还留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
这件事当然不了了之。
夏思特意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裴沅听。
“姑娘不知道,这几天那些人给大姑娘送了什么,厨房里人说,大姑娘是天上的人,吃不了这些俗物,就饮些露水,顺顺肠胃,对大姑娘的身体也好。”
夏思捏着嗓子学的活灵活现,把周围的人逗得前仆后仰。
薛玉梅闹了一场,不仅没有半点用处,那群下人反而拿起乔来,这几日送到薛玉梅院子里的都是稀粥,连口干饭都没有。
裴沅也不经莞尔,可笑过之后,她便心有余悸,薛家的奴才,都是一群刁奴,在梦里,她可没少受气,要是,她不费些心思,受气的人就变成她了。
夏思说完府里的头的新鲜事,便说起了外头的,这外头头一件事情,便是时家同伍家退婚的事情。
原本时家跟伍家在几十年前,也家世相当,后来时家没落,伍寒舟娶了石平郡主,两家地位越发悬殊,这些年,伍家不退婚,盛京城里人人都赞扬伍家有情有义。
但如今,这桩婚事也到头了,退婚的缘由自然是推给时言。
时言因抄袭名声大为受损,听说最近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伍家顺水推舟把这门婚事退了。
“姑娘,你说时公子抄袭我是不信的,他赌博我更加不信。”夏思一脸坚定。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小丫头才见多少人。”裴沅笑她。
“姑娘不相信我的眼光,总该相信太太的,时公子可是她看中的。”夏思可不怕裴沅,立马就反击回去。
裴沅斜睨她一眼,“太太就没有眼神不好的时候吗。”
夏思笑道,“姑娘这话,我下次说给太太听。”
几人吵吵闹闹一个上午又过去了。
她们闹得开心,可是薛玉梅那里却苦不堪言,那日之后,她院子里不仅吃食寡淡了,连炭火都没了,这天寒地冻的,没有炭,怎么过冬。
粥水不顶饿,她昨儿晚上不仅饿的前胸贴后胸,手脚冰凉连入睡都不行。
薛玉梅想着那日在延龄居见着满屋暖气,那些精美的吃食,心里不禁恨意更甚,她的亲祖母,就是这么待她的,就是因为她是姑娘吗。
薛俊宁那厮不就是个带把的,她祖母就看得这般重,还指望他出人头地,就他那副德行,就是个跟薛万琨是一样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