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这老奴是说我让裴氏管家管错了。”
“奴才可不敢这么说,侯爷是做大事的人,这内宅的小事,哪能要侯爷事事拿主意,只是夫人才入府三个月,就得了这管家权,按说也是应当的,可您看看别家,有老夫人在,哪里轮到媳妇当家。”
薛万祥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觉得那裴沅没人压着,所以才这般狂妄。
可是,薛万祥想到他娘那宠爱小儿子的性子,这些年,这库房有三分之一的东西叫他娘拿去还薛万琨的赌债了,他娘还想替薛万琨找一门好亲事,这让他怎么不怨。
所以他才顺水推舟,夺了他娘的管家权,没想到那裴沅也是个狠角色。
也是的,能拿狗血往自己婆婆身上的倒的人,怎么会是好相处,亏他当时以为能拿捏裴沅。
薛万祥想了半晌,晚上又去了延龄居一趟。
裴沅才不管这些事情,每日跟几个丫头活的潇潇洒洒。
这一日,是抬田雅霜为贵妾的日子。
薛田氏病了许久,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露面。
虽然是妾,可到底占了个“贵”字,薛田氏亲自操持,那些礼节样样不落。
田家的那些打秋风的亲戚也来了。
开了四五桌,薛田氏坐在主桌,裴沅坐在她下首。
薛田氏笑脸盈盈,眉宇间已经消散了戾气,说话间,还不时拍拍裴沅的手,仿佛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好婆婆。
“我这媳妇最是贤惠了,你看我病了这些日子,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照应......,”薛田氏连连夸赞。
底下的田家人也在附和,裴沅就在一旁做害羞状。
田家是亲戚,更是老夫人的娘家人,这些人仗着薛田氏,嘴里虽然附和薛田氏的话,可心里都不太看的上裴沅。
尤其田太太,本来以为忠勤侯夫人的位置是自己女儿的囊中之物,没料到半路杀出个裴沅,等薛田氏停下来,她那双眼往上一挑,瞧着裴沅那小身板很有些不屑,“外甥媳妇这身子也太弱不禁风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兴这样的,老夫人,你还是找个大夫给她好好调理身体,免得到时候子嗣艰难。”
裴沅还没怎样,她身后的夏思差点把鼻子肺气炸了。
一个妾室的亲戚还敢教训自家姑娘,简直是不识好歹。
田太太见裴沅不说话,也越发沾沾自喜起来,还想再多说几句。
这时候,只见那软糯的小娘子扬起小脸,笑容十分灿烂的对着她道,“舅母,这话我记在心里了,虽然我不能为侯爷开枝散叶,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她又看着薛田氏笑道,“老夫人,今儿除了雅姐姐的喜事,还有一桩喜事呢。”
薛田氏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