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迎来了每年的雨季,安初夏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水,紧紧皱起了眉头。
江芷柔带人勘察河堤回来提交上来的报告,这么多年修固堤坝用的大多都是就近的沙泥,这样比紧实的泥土堆砌起来的堤坝容易被摧毁。
这么多年那些贪官污吏为了贪污修坝款,修固堤坝最重要的石条和木桩,他们都和商人勾结,用的不合格,便宜的材料。
只要洪水略微猛一点,就会把这些泥沙和细的木桩,轻易的冲毁。
今年江洲的洪峰季节即将要来,在修固堤坝显然已经来不及。
安初夏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雨滴像黄豆一样,砸在坑里冒着水泡。
这雨已经下了半个月,安初夏叫来江芷柔和那天去勘察的几个人,让她们带着去那段最容易被冲毁的堤坝上看看。
一群人坐着马车来到河堤上,穿着蓑衣打着黄油纸伞,走在堤坝上。
看着土质松散的堤坝,安初夏紧紧的皱起眉头,抬头朝远处望去,堤坝底下不远处就是农田和村庄。
安初夏向跟在身后的官员问道:“如果河坝从这里被冲毁,被淹的县城和村庄有多少?”
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管理户籍,知晓江洲地理的官员拱手说道:“水从这里冲下去,最少也会有五个县城,数万户人家遭受水灾。”
安初夏看着河坝里涛涛的洪水,拍打在堤坝,随着雨水的增多,这样不坚固的堤坝随时都会被摧毁。
“你可知道洪水从什么地方流出,受灾的面积最小?”
“这……”姓白的官员沉思了一会儿。
说道:“下游有一个不大的县城,人口也不多,但那里的堤坝位置每年都不会被水冲垮。”
安初夏低垂着眼眸,沉静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又把目光看向河堤坝里的水位,抬头看着还没有一丝要停的大雨。
语气郑重的说道:“通知上游各县腾出地方,准备收容下游小县城的人。
分派人去组织小县城的人,带上家中值钱的物件,朝各县收容的地方去,我们要在这个洪涝之季,把损失降到最低。”
“江通判!”
“下官在!”江芷柔上前应答。
安初夏看着她说道:“你组织各县的壮劳力,随时观察河堤的状况,一旦上游堤坝有要被冲毁的迹象,立即从下游那个受灾面积最小的县城开堤放水。”
“有那不服从调配的人员,按照妨碍公务罪论处,百姓和官员同罪!”安初夏严肃的说道。
“是,大人!”
大家从这位女知府身上再也看不见,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官,只看到她身上散发的雷厉风行,处理事情果断睿智。
跟着这样的上官做事,他们自己觉得更有精神。
果然不出所料大雨连续又下了六七天,安初夏此时还停留在一个农户家。
这天听到有人来报河堤已经有被冲毁的迹象,安初夏立即组织人固堤,并吩咐人去告诉下游的江芷柔等人,开始挖开堤坝泄洪。
大雨兜头而下,安初夏带领府衙和地方上一些官员,也在奋力和村民搬着木桩和石条,努力加固着上游的堤坝。
有几个官员福享的长了,已经弯不下腰来,和百姓一起干活,这些安初夏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