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要死了,怕来不及,倒能掏出点心里最软乎的地方,哭的稀里哗啦,说点真心话。
现在,感觉被玩了,气的脸臊红挂不住,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我衣服呢,我特么问你我衣服呢!你手咋那么欠呢老扒我衣裳,我就这么光不刺拉的几天了,你告诉我几天了!”
明明还在眼前,蓝望泞却已经在怀念了,怀念刚才那个我见犹怜柔弱可欺的人间小甜狗,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再遇见。
蓝望泞支出手指,默默比了个七,
“你那身衣服烂的不能穿了,再说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闭嘴!”
唐四夕咬牙切齿,抡起拳头准备过去算账,离岸边脚上一滑,摔进水里之前被拦腰抱住。
波光粼粼的河水,荧荧泛光像流动的星星,一闪一闪之间,他看见自己的脸,干干净净,容貌如初。
头发,耳朵,胳膊,胸膛,腰线,腿,除了干瘦了些,全恢复成死之前的模样。
唐四夕不可置信地摸自己的脸,委屈的,惊喜的,小珍珠一颗颗掉。
“蓝望泞...我...变回来了...”
蓝望泞脱掉贴身白衫,轻柔地套在他身上,衫衣摆子长一些,套在略显瘦小的身上勉强当个连衣短裙穿。
宽厚有力的胸膛将人搂进怀中,托起这张小脸,唐四夕被怜惜地看个仔细,幽邃的眸子一眼望不尽的后怕,感激九死一生的运气。
“四夕,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救不回来你了。”
那时,唐四夕全身都在异化,多腿,口器,触须,基本不具备人类的特征。
尤其这一路,滴了一路绿色的血,可能扛不过这一夜。
扛不过,污染灵魂,沦为死丧虫,天亮前灰飞烟灭。
蓝望泞的呼吸都是抖的,他不敢想,如果一时偏差,寻错了路,那个结果会是怎么样。
指尖贪心地在唇上摩挲,上唇,下唇,好软。是活的,鲜活的,有温度的。
轻抬,俯身,轻吻唐四夕的呼吸,靠近,他要仔细确认。
碰到唇尖的前一秒,薄唇微启,“蓝望泞,你不是人,对吧?”
唐四夕专注地看着蓝望泞,看那张,即使被看穿也并不惊讶的表情,和微点下的头。
怪不得,怪不得陆凛星对蓝望泞感兴趣,这么大一号非人物是个道士都心动。
唐四夕又很想给自己一拳,真觉得自己眼瞎心盲,上下好奇地打量自疑地嘀咕,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你...?”
蓝望泞宠溺地点他的额头,“因为你道行太低了,傻瓜。”
唐四夕撇嘴没说话,瞪了个白眼,“居然是鬼,不安好心。”
河边立了块方形玉石,纯白透着清脆色,蓝望泞给唐四夕抱上去坐,单膝跪在身边,从头到脚,一点点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唐四夕惊奇地四周环了一圈,再三确定这绝对不是人间界,“这是哪儿?”
蓝望泞从容一笑,“鬼界,你来过。”
突然觉得有趣,也想看看唐四夕羞红的脸,蓝望泞故意逗他,“我数数啊,我带你来过几次来着,第一次是狐狸洞塌了那一次,第二次是,大年初一在我家跟我...”
“啪——”脸被蹬了一脚。
他揉脸,“报复?”
唐四夕哭笑不得,赶紧帮着揉,“不是,膝跳反应,谁叫你摁我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