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瞿途塘还未起身,抬头看了崔寄一眼,有些诧异,但还是未曾拒绝他的好意。
而崔寄却突然踉跄两步好容易稳住身体,以至于原本借力要起身的瞿途塘差点摔倒。
崔寄十分歉疚道:“抱歉,是我没站稳,瞿兄当心。”
晏琛看了眼崔寄,见他连忽悠人也是神色如故,有些好笑。
然而面上却未曾表露,指指下面坐席,道:“都坐吧。”
崔寄拣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便没再说话。
而瞿途塘正襟危坐,瞧了眼老神在在的崔寄,又看了眼上首的陛下。见二人都没有说话的打算,他不由得有些踌躇了。
瞿途塘来此是为何事,他二人都心知肚明,其实这事情,瞿途塘自然不愿意当着崔寄的面提的。但无奈陛下当面,崔寄又是随陛下进来的,他总不能当面要求崔寄回避吧。
不过卫国公与陛下关系如何,朝中人尽皆知,倒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臣今日冒昧请见陛下,是为日前所表之事。”瞿途塘斟酌言词,将先前奏报的事情又一一说了一遍。
尚书左丞王行谨的妻女,前些时候上巳节出门玩耍时失踪,寻了好些日子都未曾寻到。这王行谨多方走动求告,终于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而是求到瞿途塘门下。
这瞿途塘倒也热心,几乎未曾犹豫,便继续帮他寻找妻女下落,谁知这一查竟然查到京郊的一处田地侵占案。
而这非法侵占田地的事情,查来查去最终竟然与良国公李集有关。
晏琛初收到相关奏报时,尚有些不能相信,毕竟李集此人是早年便跟随晏琛的,这么多年看下来,他的人品晏琛是信得过的。
等到后来回京之后,他当即便翻看了相关卷宗。
确凿的证据之下,他倒是为李集感叹,一生令名,到头来怕是要毁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这侵占良田一案与李集有没有关系,倒是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但李集之子李文茂却是实实在在地逃不脱的。
“大理寺前些时候去按制去捉拿李文茂,但良国公却始终阻拦,只说他儿子失踪了,并不在家。大理寺的人想进去搜查,良国公便请出陛下当年赐给他的大金月横刀供在门口,扬言若无陛下旨意,任何人也不得跨进良国公府半步……”瞿途塘道。
晏琛看他一眼,并没有让他说完,便打断他:“所以你今日来是来求朕手令去搜查良国公府邸的?”
按说大理寺的事情自有大理寺卿操持,即便大理寺卿方建德要请旨搜查李集的府邸,也轮不到瞿途塘出面。
“是……臣……”
瞿途塘一愣,他今日求见确实是为着这个目的,但是却没想到陛下竟然直接就提出来了,以至于这片刻间他竟然没想好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