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等只是随行护送,主君有言,娘子去哪里做什么,我们都不得干涉,娘子有何要求我们都当尽力满足,无论多久,只需将娘子安全送至主君身边。”
阿璀没有说话,低头拆开信封,将那封不算长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其中言辞简练清晰,一看便是历年来行伍中养成的习惯。但阿璀是心思细腻的人,怎会未曾看出字里行间的殷殷切切和小心翼翼?
阿璀不由得有些内疚来,当初即便送了信回去,但谁知那信是过了多久才到他手上的?自己这算得上不告而别,他得知自己遇山崩再次失踪的消息,又该如何着急?
“好。”阿璀将那信一收,对韩充道,“我可随你们离开,但有一事……你可否有办法让我见一见当地属官?”
“娘子欲见当地属官可是为冻灾后春耕之事?”韩充相问。
“是……你怎知?”阿璀诧异。
“属下前几日,曾得卫国公来信交代,若是娘子因当地后续春耕之事而有烦扰,便告知娘子,陛下已知当地雪后灾况,也会有旨意有所安排,请娘子安心离开。”韩充一板一眼道。
阿璀有些诧异崔寄竟然能知自己之顾忌,觉得这人心眼子也实在多了些,不过到底还是有些钦佩的,而钦佩之余也略放下心来。
既无后顾之忧,阿璀也不必犹疑,她虽心里不愿去金陵,但总归还是该与他们见一面,便是道个别,也是情理之中。
“好。”阿璀点点头,“劳韩中郎稍待,我有些物什略收拾一下。”
阿璀带着金樱子二人进了里屋,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手稿和收集的留作记录的当地种子一一整理好。
那边金樱子和白芥子很快也收拾完简单的衣物,默默看着阿璀,又看看外边众人,欲言又止。
阿璀并没在意她们神色,待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才忽想起什么,抬头问金樱子,“我们还有多少银钱?”
当时与金樱子二人到这边时,也是意外,并没有什么准备,好在阿璀往年与祖父外出游历养成的习惯,不论何时都会始终随身带小块金子。
那日准备来邵阴时,她便将荷包里藏着的一小块金子换了两贯钱,除却这些日子的支出外,应该也还剩下些。
“这些日子一直借住在赵老翁家里,除却最初给了赵老翁五百钱做咱们的伙食费,另买了三两件衣服布料等,旁的也再未花什么钱,所以还有一贯钱未动呢。”金樱子打开包袱将装钱的布袋子给阿璀看。
“便将那未动的一贯钱取出来赠予赵老翁吧,谢他这些日子的关照。”阿璀道。
金樱子应了,将那贯钱单独拿出来,又四处取了块红布包好。
阿璀看着她二人忽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荷包里又摸出一块金子,她当初身上只有这么两块金子,小一些的换了两贯钱,余下这一块也有约莫一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