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晚,第一次做这些梦。”关璀道,“本来还不甚在意,但是渐渐地做得多了,我便记录下来,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缘故出来。”
“所以这手稿里头,记的都是你的梦?”会景将那手稿展开,只看了最上面的一章,隐约记录了什么宫宴的场景,宫宴的场景氛围用词模糊,但却将一个人的视角描绘得极尽详细,仿佛是亲眼所见的一般。
关璀点点头,她指指会景手里头的手稿:“比如你方才看到的那个,梦里的那个宫宴,我确定我有记忆以来便甚少参加什么宴会,随祖父游历也没有去过金陵,我怎么可能参加过什么宫宴?但是那梦境又太真实了,真实到连梦境中人的情绪我似乎都是感同身受的。”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每每醒来便觉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感觉梦里的那些场景,似乎都是我曾真实经历过的。我不止一次地怀疑,那些或许不是我的梦,而是确确实实属于我的经历。”
“都说常人做梦醒来时能记得十之一二便算多的了,你竟还能将那些梦完完整整地记下来,实在是有些殊异。”会景也不通什么解梦之术,便道,“要么等咱们回阆中去找个解梦的大师算一算,看看你这些梦可有什么说头?”
“你说的倒也是。”关璀拍怕衣摆上的灰尘,突然觉得心里开阔了些,“横竖只是多梦罢了,或许是哪里的机缘?要我说什么时候要是这故事连贯起来,倒是不妨我写个传奇本出来,或许还能卖些银钱。”
会景瞧她一会儿一个模样,有些无奈,笑道:“你倒是心大,那先生大约要骂你不务正业了。”
关璀无所谓地耸耸肩,忽然又道:“你还记得那个女乐工么?”
“记得。”会景点头,不知道关璀突然提这人有何用意,“就那个装瞎子,后来有跟两个路岐人在茶舍密会暗中谋划什么勾当的那个?”
“就是那人。”关璀道,“我昨日又碰见她了,好巧不巧,还是在那个茶舍。”
关璀笑意愈深:“更巧的是,与她会面的人,正是我碰到的这个人。”
“什么?!哪个人?让你做梦的那个?”会景突然脑子没转过弯来。
“就是他。”关璀笑意不明,“你说可巧不巧?我几乎都怀疑那女乐工先前密谋想要杀的人或许就是他了,毕竟……那家伙也没否认自己是从金陵来的。”
“旁人的事情跟咱有什么关系?这女乐工有什么目的,横竖也落不到咱们头上来。米粮的问题,咱们解决不了,但周别驾既然允了,那自有州府去解决。咱们还是早早收拾一番准备回家去了吧。”会景也拍拍衣摆,“今日冯郎君的新夫人说是要请你吃酒的呢,你快去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