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岁晚重新端起饭碗,满目期待:“夫君,可愿同往?”
未轻煦勾唇浅笑,只是笑意来不及舒展,便快速低垂眼睫,把筷子伸向最不爱吃的萝卜丝,喉结滚动,努力压下一个“好” 字,淡淡回道:“东元使节来访,太医院诸人不敢懈怠,我只请了半天假,吃完这餐饭,就要回到宫中待命,不能陪岁晚……”
“哦……那就没法子了,还是正事要紧……”
吴岁晚显露出几分失望,但还是表现出作为妻子的贴心,对夫君安慰了几句。
只是当她转头,刚刚蠕动嘴唇,想问母亲可愿一同出门闲逛,话还没说出口,未轻煦的声音已然响起:“真姨年岁大了,忙碌多日,也该歇歇了。天气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真姨就留在府中,守着碳盆,看看账本得了。不要去街上来回折腾,好好将养身子才对!”
余夕真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未轻煦的神情,虽然心有疑惑,但面上如常,应声道:“是呀!我这两日也真是乏得狠,今早都没睡醒呢!一会儿吃完了午饭,我在院子里逛两圈就去睡个午觉。你们两个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不用惦记我老婆子。”
未轻煦有公务在身,余夕真的身子抱恙,吴岁晚没有过多思虑,吃完了饭便回房穿衣戴帽,准备出门。
“你打算什么小九九呢?”
余夕真见屋子里没了外人,立即皱眉逼问:“你小子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说谎不敢瞧人,吃饭也不挑食,憋着什么坏主意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不轨,快说,何事瞒着我?”
未轻煦给姨母斟了一杯茶,手势慢条斯理,语气带着点点仇怨:“真姨……沈长戈找来喽!”
余夕真先是一愣,而后惊呼道:“他来干什么?想把韩婵抢回去?还是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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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轻煦举着茶杯,目光稍许呆滞,嘴角的笑意却是满满的嘲讽:“我猜这一次,沈大将军是为了抢回岁晚。”
“那怎么能行呢?”
余夕真突然站起身,激动道:“岁晚现在过得挺好,他又来搅和什么?还有你,明知他埋伏在周围,还放岁晚一个人出门。你就不害怕你的好媳妇儿想起沈长戈,再恨上你吗?”
“怕!怎么会不怕呢?”
未轻煦将杯子底的茶水一饮而尽,从舌尖到肠胃凉了个透。
“我是有本事,把岁晚藏起来,替她做选择,杀了沈长戈和韩婵,把不堪的过往一笔勾销。甚至可以熬一副药,让岁晚彻底坏了脑子,永远留在我的身边,认我做夫君。可是,我不甘心也不忍心。”
“岁晚见了韩婵数面也没能想起来什么,倒不如更大胆一点,把从前的恩怨摊开来,让沈长戈出现一次。”
“我想赌一把,不管岁晚能否恢复记忆,只要她不愿意跟着沈长戈离开,她就是真正的未夫人!”
“未轻煦这一条残命就是吴岁晚的。”
“咔哒”一声,茶杯落于桌上,未轻煦起身离去。
余夕真缓缓坐回椅子里,一脸凝重,一言不发。
一刻钟后,夫妻两人在未府门前分别。
“夫君,今晚几时能归,可要我等你?”
吴岁晚捋着未轻煦的斗篷领口,仰脸相问,模样娇俏,惹得男人心尖微颤,忍不住捧过女人的脸,轻吻她的唇瓣。
“岁晚,不用刻意等着,夫君时刻想着你,得空就会去寻你的。”
未轻煦也替吴岁晚掩好围帽,抵御严寒,同时也藏好自己眼底深处的不舍与胆怯,拍着女人的肩膀,催促道:“去吧!”
“哦……”
吴岁晚转身远去,却是脚步迟缓,一步三回头,碎语交代:“夫君,我先走了,你在路上也要小心,正事要紧,用心当差,回来的时辰晚些,也没关系的……”
等她坐上马车,走出百米远,再撩开车窗帘子向后望,未轻煦依然立在原地,冲她摆手微笑。
这样的夫君,很多女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