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余夕真当然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她与贺行的情谊再深厚,也敌不过人家血脉相连,骨肉至亲。
所以,她只是话里话外敲打,一点一点收回权利。她不敢赌贺行还有几分良知,不想与他在夕阳西下之时,彻底撕破脸,闹一个相伴一世却死生不见。
未轻煦不止一次问过,可要他出手对付贺家,都被余夕真拦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此下策。
只要贺行及时收手,规训子嗣,秉承师父的教导,记起一个大夫的仁心仁德,济世堂与春善堂共立于世,她余夕真也无不平。
再给贺行哥哥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余夕真叹息一声后,拉过女儿的手,温言道:“岁晚,不必过于忧虑,你贺叔最好跟我耍小性子。怨恨我不接受他,也不接受他的儿子,却认了一个外人做女儿,自然看你不顺眼。不过……虽然你贺叔品质不好,但管理生意的能力却是极其出彩的。你在暗中学着点,待你接管春善堂后,也好有法子对付异心之人!”
“母亲……”
吴岁晚红了眼睛,委屈道:“我没有亲人,认了您做母亲,只想好好孝敬您,可不是为了万贯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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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知道!”
余夕真抚摸着吴岁晚的鬓发,怜惜道:“余家的财产被你贺叔偷去了一半,剩下一个空壳子还能支撑多久,母亲的心里也是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母亲挺不住那一天,让你接手春善堂,却不是什么轻松差使。而是让你起死回生,保住余家济世救人不问钱财的重任。说到底,是母亲难为你呢!”
“母亲既是知道难为了女儿,那就好好保养,多多支撑些日子,您知道女儿干啥啥不行的……”
吴岁晚怀抱干娘的手臂,头枕她的肩膀,哑声撒娇。
余夕真欣慰一笑:“好孩子,你和轻煦是春善堂最合适的继承人,趁着我还能主事,你要好好学啊!”
“一定,为了母亲安心,岁晚也会加倍努力!”
吴岁晚攥紧拳头,比划在眼前,一脸坚毅,逗得余夕真哈哈大笑。
“好孩子,不用那么辛苦,轻煦是靠得住的!”
吴岁晚羞赧,望向余夕真的目光满是崇拜。
“母亲,虽说大靖朝的女子以夫君护着为荣,但我从小的想法就与她们不一样。我更羡慕您的洒脱随性,万事靠自己。凭什么一说顶天立地就是哪个男子,我们女人不能扛枪提刀,但能织布纺纱。不能在外奔波赚银子,也能在家相夫教子守安宁。我们与那些男子顶的是同一片天,立的是同一块地。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都食五谷杂粮的血肉凡胎,凭什么万事以男人为先,为男子让路。我就想与母亲一样,在高墙之外的广阔天地闯一番事业。那样……到我年老之时,回想一生,和儿孙们数来的都是自己的功绩。哪怕折腾一辈子,只有一间破草房,两亩破田地,那也是满足。我从小独来独往习惯了,靠自己赚银子吃饱饭的感觉,是我在人世间体会的第一种快乐,我想后半辈子也有那么多的快乐。”
“好孩子,母亲认你做女儿,算是捡到宝啦!”
吴岁晚用轻柔的嗓音说了一番豪言壮语,让余夕真的眼眶涨乎乎地发热。
知己难寻,相伴一程更是难能可贵,只是儿孙如何的话,还是触动了余大夫心底的柔软。
“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