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那个惹……”
三宝本想说惹祸精,一瞧沈长戈的脸色不善,终是没敢说出口,缓了缓语气,好言劝道:“我的将军呀!你忘了去年韩大小姐给你惹了多大祸事不要紧。但你别忘了,她现在是未家妇。随随便便就给外男写信,她是想要做甚呢?咱们可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牵扯,你现在是大将军,可不能任性妄为……”
“什么能不能的,婵儿在受苦,那个未轻煦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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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戈攥着信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气愤难当:“我原以为他是个翩翩君子,对婵儿也算真心。谁想到成婚短短一年,韩家倒了,未家遭难,他就露出了本性,虐待婵儿……”
“虐待? ”
三宝不信,讽刺道:“先别说未公子本性如何,就韩大小姐那未成婚就能与男人私会,成婚之后还能给外男偷偷传信的胆量,谁能虐待得了她?”
沈长戈坚持:“婵儿在信中与我说得明白,就是未轻煦那厮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每日都对她非打即骂……”
三宝反驳:“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万一是她撒谎呢?”
沈长戈痛心道:“婵儿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怎么可能说谎?若不是日子难过,实在挺不过去了,又怎会把那些丑事对我讲起?”
三宝提高了音量:“我的大将军啊,她再怎么难过,她自己想法子去,也不能随便给别家男人写信不是?她这样的品行,就不是个天真的人!”
“三宝!”
沈长戈怒目而视,冷声警告道:“从今以后,你再敢说婵儿的坏话,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三宝跟在沈长戈身边时日长了,当然看得懂主子的脸色。知道他什么模样是真生气,也知道什么时候不能惹他。
三宝无奈缩了缩脖子,噤了声。
说到底,他只是个奴才,很多事情提醒一句两句就算了。若是较起真儿来,他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让他干啥就得干啥。
三宝撅着嘴,回到自己房里,用大被蒙着头,一顿嘟囔:“还天真无邪呢?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那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个能惹事的小妖精。上次都坑你这二百五一回了,还不长脑子,记吃不记打。若不是跟着齐王去边关立了战功,现如今只能上街卖艺混江湖去,还当什么大官啊?真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你早晚还得在她身上栽大跟头,有你后悔的。还骂我,还让我滚回老家去,有谁能比我对你更忠心呢?真是见色忘义,忘了我跟着你走南闯北,历经多少千难万险。当了大官,有了娘们,就不把三宝当兄弟了,什么玩意儿?”
沈长戈想着信纸上所写的内容,烦躁得很,打发三宝去睡觉后,自己守着灯火,直到黎明,也没能合一下眼睛。
天怎么还不亮呢?
他很焦急,恨不得此时就飞到韩家别院外的五里亭,去见韩婵一面。误入凡尘的仙子,经历了家破人亡后,又被夫君虐待,不知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沈长戈无眠,韩婵和封屏儿也忙碌了半宿,忙着往自己身上制造伤痕。
她们打定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沈长戈明日赴约,就一定要说服他,把韩婵带离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韩大小姐的地方,做风光无限的将军夫人。
韩婵一身雪肤,稍稍一碰就是一道红痕。
“小姐,既然要装作被虐待来换取沈大将军的怜惜,伤口就要弄得真一些。”
韩婵把脸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异常坚定道:“屏姨,你下手吧,为了以后,我挺得住!”
封屏儿嘴角含笑,花样繁多,下手极狠。学着韩广勇曾经用在她身上的招式,把韩婵的前胸,脖颈,后背,两只小臂,弄得红肿一片。
第二日一早,再细瞧,伤口里还泛着青色,真的不能再真!
韩婵哪里受过这种大罪?从前不小心哪里碰了一下,没红没肿没破皮,都要哼哼唧唧喊疼好几天。韩家人从老到少,挨个哄一遍,像哄祖宗似的,才能换来韩大小姐的“转危为安”。
“真姨,都怪我没用,连累了公婆和夫君……”
韩婵面无血色,病歪歪地被封屏儿搀扶进了主屋,对着碾磨药草调理药方的余夕真,哭的梨花带雨。
“真姨,我在家里也帮不上忙,今日天好,我想去清远寺给公婆和夫君祈福,盼他们早日康复……”
“你爱干啥就干啥,离我远远的,看见你我就烦!”
余夕真没有功夫搭理韩婵,先不说未院使的病挺不了两个月,卢氏的精神不能再受刺激,就是未轻煦偷偷服用过量的羽化散,就够她上火头疼的。
韩婵去哪里?打算些什么?死不死的都没有人关心。
未家的烂摊子,若是求神拜佛就能收拾好,其他人早就排队去了,还轮得到一个只能看不顶用的花瓶瞎张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