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婵出嫁以后,依然我行我素,常常睡到日上三竿,别说给公婆请安,府中事务更是没有一样处理的来。
但是,我干不好,我不干,这个事儿也得我说了算。
卢氏没有放掌家权,韩婵回娘家闹过一回,说未家不把儿媳妇当回事儿。韩婵的祖母仗着身份在贵妇圈子里给了卢氏很大没脸,婆媳两人的矛盾慢慢发展到不可调和。
其实,韩婵能够在未府肆意妄为,她最大的倚仗不是娘家,而是未轻煦的偏爱与偏宠。
韩婵本就不是卢氏要娶的媳妇,是未轻煦的祖母生前定下的婚约。
虽然卢氏对韩大小姐颇有成见,但顾及着孝道,念着儿子对她确实真心喜欢,也就不情不愿地把她娶回了家。
卢氏为人刻板,是女戒女则最虔诚的信徒,但心思清正,对韩婵从来没有过故意为难,对她的小毛病更是诸多包容。
只是作为婆母,看不顺眼的时候,总要对儿媳妇的言行规劝几句,想让她尽快改了骄纵脾性,把未府的事务接管过去,做起一个真正的当家媳妇。
奈何,韩大小姐把卢氏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夸我十句,我都不见得高兴,但你有一个字眼听的我不顺耳,那都是你的不是。我就要找夫君告状,我还要回娘家告状。
成亲不过大半年光阴,韩未两家生了嫌隙还不够,未轻煦与母亲之间也不复从前亲近。
卢氏常常念叨,这哪里是娶了个媳妇儿?这是娶回家一个灾星。
今日有一个二品官员家的公子娶妻,原本韩婵应该跟着婆母出门交际,只因昨晚睡得不好,今早起来没有多大精神,就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卢氏在马车里等了她两刻钟,派人去催了好几遍,就差婆母亲自去请。耐心耗尽之时,韩婵才打发一个婆子过来回话,儿媳妇不想去,婆母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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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任性啊!卢氏气得肺子都快炸了,强撑着体面应付了外人,午后回到府中,再次差下人招呼儿媳妇到她屋里说话。像卢氏那种死守规矩的人,最爱讲道理,不讲明白不痛快。
但是,韩大小姐却不肯赏脸,对着婆母派过来的嬷嬷,无所顾忌地吵嚷了一通。
“滚出去,把我刚才的话传给卢氏听一听,一个字都不许落,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老嬷嬷灰溜溜地退出了韩婵的院子,回到卢氏屋里,也不敢一五一十回话,只说少夫人又耍了脾气,不肯前来。
至于那些不敬的字眼儿,老嬷嬷自动忽略,打算烂到了肚子里。
因为她知道,就算卢氏听了,也只能干生气,却拿那儿媳妇没办法。
闹不好,卢氏和未轻煦母子之间又是一顿争吵,伤人伤己,还闹不出个里表。
除非想休妻或者和离,彻底和韩家闹翻脸,闹得整个京城看笑话,若不然,家丑不可外扬,总有一个需要退让。
老嬷嬷想,她帮着瞒几句,让老夫人清静一会儿,闹个好身体比啥都强。
最关键的人物是大公子,就像猪油蒙了心,大事小情都偏帮自个媳妇儿,谁也没办法。
下人们有眼色,少夫人就是趁着大公子不在家作上了天,也都当自己眼瞎耳聋,没看见也没听见,更无人敢声张。
卢氏年轻时就受自己婆母的闲气,总算伏低做小把婆母伺候下世,刚过了没几天消停日子,又迎娶了婆母定下的媳妇,接着受儿媳的闲气。
虽说养了个儿子,但小时候有婆母抢着带,长大成亲又围着媳妇转,跟没有一样,除了惹气就是惹气。
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