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不是还说相信自己吗?
此刻怎得就阴着一张脸了?
揉了下疼痛不已的额头,江篱继续问道:“何时进去,又何时出来的?本世女问的话,你最好如实作答,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男子眼瞧世女懒散的眸子转为凌厉,心中虚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
他想活下去,不想全身溃烂而亡……
“奴家于未正进入……申初出去的。”(未正:14:00;申初:15:00)
这件事过去太久,他只记得进去房间的时间,跑出去时比较匆忙,根本不记得具体时间。
想来也跟进去时辰差不多,当时他刚刚躺上小塌,世女就醒了。
这段时间不足以做什么,按说应将时间说长一些的,可他惧怕世女眼神,便下意识说了真正进入时间。
如此容易让百姓察觉异样,他只得临时把出来的时辰往后延。
“夫郎可还记得来醉生楼寻我那次?我还当街撞上状元女游街。”
江篱望向安怀清,并提示当日所发之事,唤醒他的记忆。
安怀清颔首,思索少顷才回道:“我记得妻主冲撞状元女之时才是申初。”
那日他在不远处的铺子查账,清晰记得出来时为未正过半。
男子眼珠转动,顾左言他,“请世女息怒,事情过去太久,奴家有些记不清了。”
“而且……郎君的话当然得偏颇着您了,他怎会承认我这等卑贱之人呢?”
男子唯唯诺诺,一副被人欺负惯了的模样。
百姓也觉得言之有理。
“我觉得这位少郎说得不错,都过去半年之久,谁还能清晰记得。”
“是啊,记不得才是对的,反而能记得住时间才奇怪……”
百姓们虽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也惧怕世女、郎君,不敢说的太明了。
俩人可都不好惹!
尤其郎君,本就不得世女宠爱,府里已经有位侧郎跟着争宠了,这下又来了位青楼公子,到时生气起来,再拿他们这些百姓开涮呢!
郎君的铺子遍布大街小巷,随随便便哄抬价格,就能让她们生活不下去。
不敢惹,不敢惹,惹不了一点儿!
江篱轻笑,“说得没错,但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那日本世女从房中出来,随后就同游街的孙状元撞在一起,有关状元游街,礼部绝对能给出完整的时刻来。”
状元游街一事重大,得先由礼部率状元及诸位进士观榜。
随后从金銮殿到长安左门,需经过太和门、屋门、端门、承天门到大清门。
而后才是仪仗护送状元归第,跨马游街。
且经过的小街小巷都是有讲究的,还讲究吉时。
所以只需按照状元游街的时辰,便知分晓。
男子对这些不懂,但也知道江世女不一般,就算没有准确时间,她也绝对能让礼部做出个对她有利的时刻表来。
他咬了咬牙,继续狡辩,“过去这样久,万一世女记错日子呢?可能就不是什么状元女游街的日子……”
“我从房间出来第一时间,就把你闯入的事跟俸伯说了,他的人也过去检查。”
为不让男子车轱辘话来回说,江篱又补充道:“我出了醉生楼就当街冲撞状元女,那时看热闹的人比今日还多呢,其中也包括醉生楼的许多公子。”
“俸伯和公子都能证明你在那一日擅闯我房间,此事你已无法狡辩。”
江篱懒得听男子的解释话,声音愈发不耐。
“我……”男子面露恐惧,迟迟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劝你想好了再说,真要与我为敌吗?”
“诬陷朝廷命官,可要进大牢的,或许七七四十九道刑罚都要承受个遍呢。”
听罢世女的话,男子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