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序列一恍然大悟，他一直不明白真的有人能通过这样的考验吗？变态的考验。

而他现在明白了，身在局中，原来他才是那个别人要攻略的对象。

他的存在从一开始扮演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考官，他在秩序下可以改变规则，却也在秩序的限制之内。

他的出现确实是在等一个人，在等一个能杀死自己的人。

杀了自己，能量崩塌，一切考核将失去任何难度，一样可以通关。

不，准确的说，江寒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告诉了他，杀了他就可以通关。

只是那时候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可笑，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然而一切却在这个时候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嗅到了死亡的芬芳。

规则下的补偿，一万次的失败，眼前的少年用他的毅力让他的技能升级了，而这样的升级是在他一开始的探查之后的。

江寒升级后的技能强度和特性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为意料之外，也正是这样的意外，让他陷入必死的境地。

他从短暂慌乱到无可奈何，在到渐渐释然，仅仅只用了数秒钟的时间。

他平静的看着江寒，平淡的声音回荡。

“恰如其分的运气，坚韧不摧的毅力，无畏一切的勇气，打破常规的魄力，凌驾万灵之上的实力，还有缜密的智慧，江帝，不——我应该叫你江寒，恭喜你，你赢了。”

任凭生命本源在高速流逝，序列一始终淡然的看着江寒，身上的红色褪尽，再一次被纯白取代。

正如他所说一般，他是高纬度的生命体，所以他没有人类所拥有的复杂且累赘的情感，即便知道自己要死，他也没有害怕，即便杀他的人就在眼前，他也没有愤怒。

他依旧高高在上，鄙夷一切，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犹如蝼蚁，他即便是要死了，也同样高贵，让人仰望。

江寒眼底浮现恍惚，序列一的冷静，让他莫名的心悸，忍不住问道：“你不动手杀了我吗？”

“杀了你？有用吗，结局已经注定，又何须多此一举。”

江寒存在复活，即便被禁锢了所有能力的他一个手指同样能轻松将江寒碾死，但是却也没有了意义。

江寒依旧会复活在一个小时之前，而他同样会死。

他微微低头，无脸面具上好似带上了一抹坦然。

“我不会为注定的结果，再去做任何徒劳的事情，因为那是在浪费时间，同样这也是我的设定，我和你始终不一样，也许这就是我会输给你的原因，我明知不可为而安之若命，你明知不可为而永不放弃。”

他的坦然让江寒再度骇然，虽是对手，可是他的品性，却在江寒所触及不到的高度，能控制自己的愤怒，这样的存在真的很可怕。

他耸了耸肩，“对不起，我没得选？”

“你不必道歉，这不怪你。”序列一回答，随后视线扫视四周烛火，而后仰头看向穹顶，他低声言语。

“这是我的宿命，我已经在这里待得够久了，现在也终于可以离开了。”

江寒沉默，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序列一的血量依旧在持续减少。

当血条来到百分之十的时候，序列已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当到百分之五的时候，他的白衣染上黑色的尘土。

序列一收回目光，凝视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