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星洛迟疑了,姜妧姎也不逼她,横竖是个由头,让她慢慢想就是。
今日她来沈府还有另一桩事。
“大舅母,星洛姐姐,你们近来可有见到军械监监正江大人的嫡女江听澜?”
大舅舅在军中,自然和军械监打交道颇多。
大舅母作为主母,打理大舅舅的人情往来,交际应酬,应是和江家相熟的。
听到姜妧姎问江听澜,云氏诧异了,她迟疑了片刻,说道,“去年中秋后,就不曾见过她了。”
中秋?那岂不失踪了大半年了?
再结合崔蘅包下江听澜的时间推算,还真是江听澜失踪后不久,就出现在了栖雾阁。
“江姑娘在家中境况如何?”姜妧姎又问道。
魏莳萝失踪了三个月,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江听澜可是失踪了大半年,为何没有动静?
除非江听澜在江家可有可无,亦或是江听澜进栖雾阁是江家知情或者本就出自江家授意!
云氏斟酌道,“还好!”
沈星洛大大咧咧道,“娘,那叫还好!那是非常不好!”
听着女儿当面驳斥自己,云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当然知道江听澜过得很不好,只是世家主母的教养不允许她背后议论他人。
“听澜十五岁前,江大人和江夫人对她还是如珠如宝的,只从去年开始才有些怠慢了。所以为娘说她过得还好,有错吗?”
云氏嗔怒地轻拍了沈星洛一下。
沈星洛吐了吐舌头,说道, “妧姎,听澜名义上是江家嫡女,但她其实并非江夫人所出。”
“江夫人当年怀孕时,跟江大人在西北,生产时适逢暴乱,所以是在东躲西藏中生下的孩子。”
“生产时江夫人晕了过去,醒来后听澜已经在她身边了。江夫人便也没怀疑。”
“听澜跟在江夫人身边长到十四岁,都是被千娇百宠地养大的。”
“只是去年年初,江府来了个老媪,领着个女孩,名唤江芷凝。那老媪说江芷凝才是江夫人亲生,听澜的亲生父母替换了孩子。”
“从那以后听澜在府中就很尴尬了。去年中秋节,我同母亲去江府做客,听澜在府中被当作下人使唤,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把她支使得团团转。好好的远山芙蓉般的美人,被作践成那样,真叫人不忍!”
沈星洛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江听澜在沈家的境遇说了个干净。
“现在听澜失踪了,八成是江夫人和江芷凝搞得鬼!”
姜妧姎想了想,又问道,“星洛姐姐,你同江姑娘交好,她失踪了,你为何不曾想过去报官?”
听到姜妧姎的问话,云氏面上一红,尴尬地转过身去。
沈星洛也喏喏道,“我原是想去的。只是娘不让我去!”
提起江听澜,沈星洛就满心满眼地愧疚。
她有些脸红,刚刚指责沈知鸢的时候,她还义愤填膺。
可是面对同样的选择时,在好友和父兄间,她选择了父兄。
从本质来说,她和沈知鸢没有什么区别!
云氏说道,“妧姎,你大舅舅和霁儿都在前线打仗,如今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江淮是军械监监正,我不能让星洛为了逞一时义气,将你大舅舅和大表兄弃之不顾!”
姜妧姎听懂了云氏的话,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江家!
姜妧姎点点头,立场不同,选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