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高兴，倒像是受到了打击。

毕竟杀人这种事，哪怕是杀恶贯满盈的人，也会让部分人有罪恶感。

受到刺激很正常，调理几天应该就好了。

黄毛女将手机扔掉，静静望着自己手上的血，然后蹲下来哭泣：

“呜呜呜……我怎么杀人了，我为什么要杀人……”

灯笼从环筱的头发后面小心翼翼探出头，发现黄毛女在哭，十分不理解。

“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成功应该感到开心，他总算死得透透的了，还没有变成鬼，这是值得庆祝的事，哭什么啊，真丧气。”

黄毛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等她看见能动的灯笼后，流着泪惊喜道：

“你没事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害死你了，对不起，都怪我做事太磨蹭了，总是做错事。”

她说着，冲上来要抱住灯笼。

环筱赶紧闪开，将灯笼扔给黄毛女。

灯笼：“……叛徒。”

它被黄毛女抱了个正着，差点被压扁。

黄毛女原本因为凶手死亡而动摇的心，这下安定了。

她近乎执着道：

“都怪我，如果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我好差劲啊。”

灯笼勉为其难地安慰她：

“你也没那么差劲，至少解救了满山冤魂，挺好的，我们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它没想到，黄毛女居然真的成了。

之前也有人打算这么做，但那些人最后都没能成功下山。

一次次的失望，让它明白靠人不如靠己，所以它才想偷偷溜出来的。

没曾想，偏偏是它打算靠自己的这次，有人成功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灯笼想知道原因。

“你既然这么害怕，干嘛还要和凶手拼命，下山不好吗？”

它就差直接说黄毛女是傻子了。

哪有人放着好好的活命机会不要，偏要去以身犯险的？

却听黄毛女说：

“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就想着帮你报仇，然后就一时冲动……”

灯笼闻言，很生气。

要不是它现在没有手，它都想打人了。

“你是不是傻？我本来就死了啊，死人不可能再死一次的好吗！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救你是为了让你把我带下山，我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不会舍己为人！懂吗！”

黄毛女当做没听见，喜极而泣：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我真希望能帮到你。”

灯笼的声音带着些气急败坏：“所以我不是好人，我是恶鬼！鬼！”

黄毛女：“嗯！我会一直在心里感激你的！”

一人一灯笼明显不在一个频道里。

灯笼累了，飘到环筱肩膀上，气若游丝道：

“不说废话了，我心累。拜拜，我特意过来和你道个别，不用感动，我走了……两位，再也不见。”

说完，它就飘出了雪山的范围。

离开雪山的瞬间，灯笼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