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使团这一周沉浸于丰富多彩的文化交流中,为明德赢得了片刻的闲暇。
然而,钧天作为使团代表,心知此行主要目的,又岂能空手而归?
宣政殿内,钧天再次面见明德,语气已略显急切,
“陛下,我国皇帝与太子皆是满怀诚意,欲求娶玉宁公主。
但至今未见陛下明确答复,钧天实在有些心急。”
明德心中早已明了太后与玉宁的意愿,又怎忍心让玉宁远嫁他乡?
他沉吟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
“玉宁公主自幼体弱多病,一直由宫中御医以独门秘方调养。
如今,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远嫁。
但若贵国真心希望与我国结交,星汉还有其他五位公主待字闺中,皆愿意与太子缔结婚姻。
只看太子中意哪位公主,星汉定会隆重陪嫁,以示诚意。”
钧天心中一黯,明德之意如此坚决,看来玉宁一事再无回旋余地。
而且星汉此举也无懈可击,毕竟南楚打的名义,是深化两国关系。
星汉给出五位公主备选,也是诚意十足了。
只是,照比玉宁公主的份量,不知这五位公主能否让星汉在南楚内忧之际,真心相助。
钧天轻叹一声,态度恭敬地回应,
“感谢陛下的美意。虽然此次未能求娶到玉宁公主,但南楚与星汉之间的友谊依然深厚。
至于哪位公主将与南楚结缘,还请陛下做主,南楚定会以最高礼仪来求娶。”
钧天的话让明德心中稍感宽慰,他终于可以对太后和玉宁有个交代了。
他沉稳地回应:
“星汉感激南楚的诚挚之心。
请钧天宰相再稍留几日,待朕与朝臣商议后,选定待嫁公主,便可着手筹备大婚事宜。”
钧天躬身致谢。
下朝后,明德匆匆赶往慈宁宫,欲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太后。
然而,刚踏入慈宁宫的大门,他便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但见太后面色冷峻地端坐于上,其下一名女侍正跪地伏拜。
定睛细瞧,竟有几分眼熟——原是玉宁馨芳阁的沉璧。
见明德入殿,众人赶忙施礼。
明德落座,疑惑地问道:
“何事惹得母后如此不悦?”
太后余怒未消,面色阴沉地向桂嬷嬷使了个眼色。
桂嬷嬷心领神会,赶忙移步至明德座旁,压低声音道:
“太后今日获一消息,言……”
她略带忐忑地瞥了一眼太后,接着说道:
“言玉宁公主与宫廷画师文卓有……有私通之事。”
“何人胆敢妄言!”
明德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吓得桂嬷嬷一哆嗦。
太后神色凝重,沉声道:
“此事确凿无疑,玉宁身边的这个丫头已然证实。”
明德凝视着大殿中央跪着的、惶恐不安的沉璧,厉声道:
“将你所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朕。”
沉璧慌忙转身,伏地磕头,
“陛下,奴婢句句属实。公主确对画师文卓有情。”
“何时开始的?”
明德紧蹙眉头追问道。
“已,已有半年之久了。”
沉璧颤声回答,身躯几欲不支。
太后闻此,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玉宁,真是胆大包天!身为公主,怎可如此不知羞耻,与画师私通!”
她转而吩咐桂嬷嬷,
“桂香,速去将那名叫文卓的画师捉来,他竟敢引诱公主,即刻杖毙!”
桂嬷嬷见太后怒容满面,亦不敢擅作主张,遂将目光投向明德。
明德深知太后盛怒难平,便轻声对桂嬷嬷说:
“去吧,先将人带来。”
桂嬷嬷领命后匆匆离去。
见太后怒气未消,明德恐其伤身,便劝慰道:
“母后,请息怒,莫伤了龙体。”
明德的劝慰让太后渐渐平复心情,她长叹一声,说道:
“这孩子,怎就如此不让人省心。”
不久,桂嬷嬷带着一个被紧紧捆绑的男子回到慈宁宫。
太后与明德审视着殿内所跪之人。
只见他身着普通青衫,虽略显狼狈,但其俊朗气质却难以掩盖。
五官轮廓清晰,眼眸深邃而明亮。
此刻,他虽处境狼狈,但举止间仍透露出一种从容与淡定。
如此人物,也难怪玉宁公主会对其倾心。
而被五花大绑的文卓,心中早已明了今日被“请至”慈宁宫的原委。
他心中酸楚,却仍不失礼节地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