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恢复后,大周的一切都正常运行了起来,关外的战事也是接连得胜,百姓们也不再去关注前线事宜,高高兴兴的准备过一个热闹年。
各府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女眷之间的走动也更加平凡。
转头就到了拜圣母这日。
是大周女子除了乞巧节外最大的节日,所有女子都要前往圣母庙祭拜圣母,祈求姻缘美满,生育顺利,子女康健。
不分身份高低,今日皆可入庙祭拜。
但大多都是结伴而行,这次也是奕王妃牵头,各家正妻无有不响应的,带着自家一众女眷出行。
人多了,各有各的圈子,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奕王妃为首的各大家夫人走在前头,官位低些的在后面,之后是侧室,贵妾,而夏筝和春芝这样的婢妾则自然是落在后些的。
在前些的队伍里夏筝是不堪入眼的人,可在这后面队伍里却是成了人人巴结的存在,几乎都是围着她走,目光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皆是羡慕,不断嘘寒问暖,就想打好关系,日后夏筝真母凭子贵了能照拂她们两分。
夏筝从未受过这等追捧,实在有些应对不来,只能是少说话,多以笑来回答,由着她们自己说去。
当然,也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没在这上面,而是在对面山头上。
对面就是晴雅女学。
今日女学也要来祭拜圣母,她问过了,再有一刻下了学就会出来了,说不准能远远瞧见团儿。
之前听洛青说团儿病了,即便有女学的大夫救治,她也还是放不下心。
团儿哪儿都好,就是爱报喜不报忧,特别是对她,若不是洛青说她病了,夏筝都不可能知晓这事。
上次旬假团儿也没回去,说是想要和夫人讨论学业,可夏筝总觉得其中有事。
“这些男人怎么朝着这边来,难不成也是来祭拜圣母的?”
“不是吧,看着气势汹汹,别是什么流氓吧。”
“怎么可能,今日山下可是有巡防营把守的,又是荒郊野岭,还有这么多贵夫人呢,哪个不长眼的流氓敢来送死。”
“不是朝这边来的,往那边去了,是去女学的吧。”
听到女学二字,夏筝才转了转头,从其他人之间缝隙望出去。
一队人的确是快步朝着女学的山头上奔,看装束夏筝很熟悉,再上前两步细看,当头的人即便看不那么真切,可从那衣着,体型,走路的姿态夏筝就认得出来。
是夏刚。
而他手上拉拽着的瘦弱矮小的人不是自己娘亲田娘子又是谁!
“那女学都是女娃娃,他们冲去要做甚?”
“女学也是有护院的,许是寻人去吧。”
“姨娘,那人奴婢认得,是张屠夫,给咱们府上送肉的,前两日还给奴婢都派了喜糖,说给他家儿子定了婚事,还说新媳妇在女学读书,今个许是去接媳妇的吧。”
“张屠夫?就是那个儿子痴傻的那个?”
“对啊,他那儿子痴傻还爱打人,都打死了两个童养媳了。”
“什么父母会将女儿既送去女学读书,又嫁去这样的人家,真是奇怪。”
众人议论得起劲,夏筝却是一个字都再听不进去了,只觉浑身冰凉。
婚事,痴傻,爱打人。
三个词已经让夏筝遍体生凉。
夏刚竟丧心病狂的给团儿定了一门这样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