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蓉神色淡漠,半点不受影响。
只轻轻摆手让采薇下去,温柔的看着冬林缓缓道:“你犯下如此错事,念在你是母亲已给我的,给你从轻发落的机会,你老实说来,我当初如何同你说的,你又是如何做的,照实了说。”
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像似在安抚,可落在冬林这却是一同冰透的井水兜头淋下,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没活路了。
也决计不能乱说一个字。
她的父母弟兄都还在侯府,秋莹出府之后是如何处理的她不清楚,但绝对是没有回侯府去的,若她敢乱说,只怕下场不会比秋莹更好。
“都是奴婢贪心不足。”冬林深深一跪,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泪如雨下。“世子妃念在奴婢与夏姨娘的情分将奴婢从侧妃处调来守着姨娘顺利生产,为姨娘排忧解难,是奴婢见夏姨娘好说话,不敢拿主子架子便作威作福,见到世子就心有不甘,又听传言,所以弄来了这药想要像姨娘一样……是奴婢该死!”
“糊涂!将她带下去。”待冬林如没了灵魂的破布一样被拖了出去,陶语蓉才愧难的转向顾逸之道:“是妾身选人不当才造成如此祸端,妾身理当受罚,只是这冬林是妾身从侯府带来的,世子可否交给妾身处理。”
“后院本皆由世子妃统管,此事虽怪不得你,但此人的确是你疏于管教,罚便罢了,这小院的人都撤回原处,好生管教。”
陶语蓉眼底一震,没想到顾逸之会要把她的人都撤了。
“可夏筝身边不能无人照顾啊。”
“我会派梁嬷嬷带人来。”
梁嬷嬷压下来,陶语蓉是再不能说半句话。
旁人不知她可是知晓,梁嬷嬷明面上说只是漱石居的管事嬷嬷,可实际上是顾逸之的奶嬷嬷,她哪里能不放心她去。
“婢妾有错。”陶语蓉正头疼所有眼线被撤走,考虑之后要如何把控夏筝一举一动的时候夏筝突然跪了下来。“是婢妾无用,世子妃本是为了婢妾考虑这才派了冬林来,是婢妾不敢管教才造成大错,求世子责罚婢妾,莫牵连院中他人。”
“你的确当罚。”
顾逸之低低一声,夏筝心尖抖了一瞬,复立即俯身下去求:“婢妾认罚,求世子宽容,莫赶走院中所有人,婢妾与她们都已经相熟了,至少……至少留下霜降。”
纤瘦的身体缩成一团,瞧着的确可怜。
“世子,夏筝这胎本就不稳,便留一个她用习惯的人吧。”陶语蓉顺势怜悯求情。
顾逸之未应语,只是起身走了。
魏卿卿幸灾乐祸的对陶语蓉撇了撇嘴,立即跟了上去,薛妩漾也不敢落后,一个箭步又你争我夺了起来,其他人也都一并都散了。
陶语蓉看着还跪着的夏筝,不悦问:“你怎么回事,冬林有这些心思你半点不知?”
“婢妾隐约感觉出了些,可…可冬林…婢妾实在不敢管,也没想到她敢做出给世子下药这等事,婢妾……”夏筝哭得浑身颤起来,全然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陶语蓉也是头疼,本是想着冬林是个有点心计又有点贪心的,给点利就能把事做好,倒给忘了,夏筝一个低贱烧火丫鬟上来的,即便有些小聪明也都是用在讨好主子上的,压根就不会当主子,更不会管束下人。
可事已至此,想也是无用了。
好在到底夏筝还是懂事,留了一个霜降下来。
“起来吧,莫伤了肚子。”
忍着怒火留下话,陶语蓉也踩着日头的太阳回了芳华院。
一进门,采薇驱开了屋外的人,关上了房门就立即跪在了陶语蓉跟前,自扇了几个巴掌。“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时心急,险些害了世子妃。”
“罢了,你也是急了。”按住采薇的手,陶语蓉倒也没怪她。
“可世子将您派去的人都赶了回来,是不是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