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等年后儿子带着百姓多去开垦些田地出来,地多了,说不得大家就愿意种油菜了,百姓总是也要吃油的。”
虽说治标不治本,周太师还是笑了,老二脑子虽简单,倒是个愿意为百姓操心的。
周崇武见自家父亲笑,便觉得应是被父亲肯定了,也跟着笑了。
恰此时,老管家过来了,“老爷,二爷,疆北王他们到了。”
周太师身子未动,“请过来吧。”
老管家会意,转身出去了。
一行人被领进了周府,老管家对苏鹤霆道,“疆北王,我家老爷和二爷在后院,请!”
苏鹤霆执着乔惜的手,“有劳管家带路。”
老管家迟疑一瞬,抬手引路。
苏鹤霆有整整五年不曾见过周家人,跟着老管家走到后头的菜园子,看着往日锦衣华服的外祖父,如今满头华发,一身布衣,身形佝偻,他鼻头微酸。
小主,
印象里的外祖父总是背脊挺直,哪怕周家落难之时,亦不曾弯过脊梁。
他跪下行了稽首礼,问道,“这些年,您身子可好?”
周太师在他过来时,便已起身。
见苏鹤霆这举动,他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按理,他如今只是个闲赋在家的老者,而疆北王是一方霸主,便是有意像拉拢他们周家,也不必如此自降身份。
只他到底是身居高位大半辈子的人,面上丝毫不显,弯腰还之一礼,欲将人扶起,“劳疆北王挂念,老夫身子尚可,您快快请起。”
苏鹤霆见他眉眼慈祥如从前,只脸上多了许多沟壑,苍老了许多。
想到周家被发配那日,他于城门相送,同周太师保证,“路途遥远,请您务必以身体为重。
大舅舅的事,司御定当查明真相,还大舅舅,还周家一个清白。”
他终是没能兑现诺言。
周太师没能扶起地上的人,反倒是见旁边的乔惜也跟着跪了下去。
看见乔惜,周太师心情复杂,这原是他太子外孙的媳妇,没想到如今成了疆北王妃。
而他听闻太子死后,乔惜颇为凉薄,心里对乔惜难免是生了怨的,毕竟他很清楚自己那个太子外孙,对这乔家姑娘曾有多好。
只他也不会在此时为难于她,正欲再度虚扶,便听得苏鹤霆道,“外孙携妻乔惜,拜见外祖父。
当日城门一别,外孙未能兑现承诺,让周家至今留在江宁,心中羞愧万分。”
周崇武,“……”
虽说,他期盼小妹的儿子还活着,可这还没认呢,怎的就自称外孙了。
万一搞错了呢,或者是冒充的呢。
还有城门一别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父亲从前就认识疆北王,可从未听父亲提过啊。
他下意识的看向周太师,却见周太师花白胡须窸窸窣窣的抖着。
“父亲……”
父亲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就被周太师抬手制止。
而后听得周太师吩咐道,“你领着疆北王妃在此看看,老夫同疆北王有些话说。”
周崇武看着周太师离去的背影,深深蹙起眉头。
不对劲。
特别不对劲。
否则父亲怎会让他一个大男人陪疆北王妃啊,这不乱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