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哽咽道,“我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斗声,是娘和哥哥在应付坏人,爹爹要去帮他们,便从后院将我送了出去,只让我活下去,别习武。”
“所以,你也不知道害你们家的仇人是谁。”
乔惜问。
福宝眼泪掉得更凶了,是那种压抑着不发出哭声,却拼命掉泪,以至于整个人都颤抖地哭泣。
让马车里的几个大人都心疼不已。
倒是福宝自己又哽声说道,“等我偷偷跑回家时,家里已经起了大火。
火势太大,救不了,官府便断定是夜间不小心失火……
我怀疑爹娘他们的死,跟那个人有关,但他在我们家养伤时,我没见过他相貌。
只听过他的声音,像得了重风寒时的暗哑,气多过于声,身形高大,年纪应比爹爹大,他被爹爹背回家时,我看见他头发有少许白色。
我被接去舅舅家一个月后,也有人盯过我,割猪草时他在树上,烧火做饭时,他在屋顶,我睡着了他摸过我的手腕。
许是没发现什么,十几天后他就消失了。
我害怕他知道我发现了他,不敢看他,所以,我不知道盯我的人,是不是曾在我家养伤的那人。
除此之外,我跟着爹娘在山里的那些日子,还有一个人出现过,娘让我叫她烟姨,她与娘关系很好。
我曾看见她和娘在屋顶喝酒,她说,“锦娘,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往后我便是京城吃食铺的老板娘了。
到时候,我也生个一儿半女,没准能和你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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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将所有与爹娘有关的线索,全都告诉了三人,“大嫂,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她并没提供多少有用线索,显然是她的父母为保护她,不让她知晓过多。
但一个孩子在经历那些事后,还能沉稳应对盯梢,甚至蒙混过去,乔惜觉得福宝很了不起。
她抱了抱她,“我们会去查,总会查出来的,这次我们去江宁,便是去见你大哥的外祖,说不得他会清楚祖父的身份。
知道了祖父的身份,就能知道你爹娘的身份,便能顺着这条线排查真正杀害你爹娘的人。”
福宝却问,“是不是皇帝?”
否则爹爹为何说,若乔惜与皇帝为敌,才告诉她去寻寿山一事。
苏鹤霆摇摇头,“暂无法断定。”
若阿松他们是鬼军的话,害他们之人就不可能是皇帝,因为皇帝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找鬼军,他笼络还来不及。
但若他们是别的什么身份,就不好说了。
“你舅舅又是怎么回事?”
苏鹤霆问道。
锦娘不是一般人,福宝的舅舅家却是寻常农户,且听福宝的意思,他们家先前隐居深山不曾与这舅舅有往来。
“他不是我亲舅舅,娘说我们搬去镇上需要个身份,这才顶了他妹妹的身份。”
福宝眼里多了一抹鄙夷,“他年轻时为了娶妻,将自己只有十岁的妹妹卖了。
娘带着我们去认亲时,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他根本认不出娘不是他的妹妹。”
只看他们家带去的礼物,便欢欢喜喜地将娘认了。
苏鹤霆凤眸微凝。
一个能卖掉亲妹妹的人,自然也能卖掉福宝,阿松锦娘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可他们依旧选择将福宝托付在这样一个假舅舅家,说明,他们无人可信。
不管他们的组织是不是鬼军,他们的组织里都出了奸细。
所以,阿松没让福宝去找在京城做吃食的烟姨,而是让她找乔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