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儿午间吃剩的,您帮女儿吃了,否则娘知道女儿又剩饭,会骂人的。”
秦将军胸腔酸涩。
女儿哪里是不饿,分明是刻意留给他的。
府上早已不是从前的光景,军中缺粮时,他最先拿出了府中存粮,剩下的也只够家里勉强果腹。
如今这些日子撑下来,府上能吃个馒头已是奢侈。
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脸,他咽下口中馒头,问道,“若爹爹降了,你可会觉得爹爹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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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古秋眼眸一亮,“爹爹决定了吗?”
这是很盼着自己投降了。
秦将军只觉刚吃的馒头都是苦的,便听得秦古秋道,“爹爹若降了,女儿只觉得爹爹是真正的英雄,爹爹是在救将士们,救百姓。”
抬头摸了摸女儿的头,秦将军问道,“你当真如此以为?”
秦古秋反问,“爹爹守护的不是疆南的百姓么?可若爹爹不降,反而是困住了百姓。
女儿听说,无论是许将军还是疆北王,都是善待百姓之人,他们定然也会善待爹爹。
便是将来爹爹不做官了,我们种地也好,做点小买卖也好,女儿一样以爹爹为傲。”
秦将军倏然红了眼眶,他慈爱地看着女儿,良久,方道,“乖,爹爹要走了,你好好护着你娘,无论将来是何光景,你们娘俩好好活着,爹做什么都值得。”
“爹爹……”
秦古秋觉得父亲有些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便见父亲策马离去。
到了城门处,秦将军刚下马,一群百姓便跪在了他面前,一老者带头道,“求将军开城门,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们不想饿死,求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其余百姓附和。
亲信忙赶来喝道,“大胆,将军死守城门是护着疆南不被侵占,你们如此妄言,岂不是寒了将军和众将士的心。”
“可我们没粮了啊,迟早是要被饿死的啊,何况,疆北王说了,他们只是找节度使寻仇,不会为难我们百姓。”
“是啊,节度使统管疆南这些年,我们过的根本不是什么好日子。
听闻疆北赋税远低于朝廷,疆北王还让人种出了新的粮食品种。
若真是如此,疆南落入疆北王之手,未必不是好事啊,求将军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你们……”
亲信气结,虽说他也知百姓说的未必没道理,可这话叫他们将军如何自处。
刚要骂上几句,就听得秦将军道,“卸甲,开城门。”
“将军。”
亲信大惊。
秦将军只摆了摆手,便上了城楼。
“疆北王。”
他朝城外喊话。
远处大树上,乔惜和苏鹤霆相视一笑,相继跳下了树,往尹城城楼下而去。
其余将士忙跟上。
秦将军看到人过来,喊话道,“疆北王,我秦某今日降了,望你守信,勿为难尹城将士和百姓。”
苏鹤霆回他,“本王应承你。”
“好,秦某信你。”
说罢,他自腰间拔出匕首,就往心口插去。
秦家世代军户,做的都是小兵,到他时方才从百夫长一路爬到今日位置,每一次升职,父亲语重心长提醒,秦家人,可战死,决无投降之辈。
今日,他不得不降,却再无颜苟活。
只那匕首还未刺进皮肉,就被一条白练缠住。
乔惜和苏鹤霆飞身而上,两人一人拽住他一条胳膊,带着他飞下城楼。
乔惜讥讽道,“秦将军,我们这便带你去看看,你为之效忠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季川刚到了尹城西城门,还没出城呢,就听说秦将军降了,气的跳脚,忙催守城兵,“快快快,开城门。”
城门一开,乔惜他们定然就追上来了,他得快些离开。
可他刚出城门,便见许安抱臂带着人守在西城城门外。
“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们不是在东城门扎营吗,何时潜来这里,却无人察觉。
许安笑,“爷爷就等着你这龟孙呢。”
季川见他们人数众多,转身就跑,便见乔惜和苏鹤霆踏着轻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