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宜!!!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疯癫无状,宛如一只发了狂的野兽。
薛执宜只后退半步,确保那飞溅的口水不会沾到她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你没事!凭什么就你没事!凭什么只有你风风光光地活着!”
不知这般嘶吼了多久,直至声音喑哑,薛执宜也只是静静看着她,直到她力竭着,歪着身子靠在布满青苔的墙上。
她脸上看不清是哭还是笑,只喃喃着:“当初不应该选你的……不该选你的……”
说着,那嘴角又因为暴怒而溢出一口血,那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薛执宜:“容心是凤凰命,你害她,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
薛执宜不禁冷笑一声,她早就说过,她不信命。
“你夫君已死,女儿将被绞杀,儿子重病流放,像你这种为了一己私欲,将旁人视为替死鬼,当做垫脚石的人才会有报应。”
“你……”心痛之下,傅泠口中的鲜血汹涌不止:“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思索须臾,薛执宜道:“我做过一个梦。”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瞬讽刺:“你知道吗?我在梦里见过此情此景,只不过,那时候居高临下站着的人是你和傅容心,这般生不如死被你们踩在脚下的人,是我。”
傅泠灰白的脸一怔。
薛执宜眼底有些淡淡的酸楚:“那时候我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我,看在我为救薛家尽心竭力的份儿上,也救我一次,将我带离这不见天日的牢笼,可你却告诉我……”
薛执宜没忍住嗤笑一声:“你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过是个命如草芥的孤女,能被选为傅容心挡灾的替死鬼,就该感恩戴德了。”
说话间,她眼底的神色蓦地一寒:“那真是个让人醒来之后都遍体生寒的噩梦啊……为了不让这场梦成真,我只好将这噩梦,送还给你们了。”
不知为何,看着薛执宜幽幽的眼神,傅泠只觉有股寒意,似从骨头里钻出来一般,让她的身子不自觉抖如筛糠。
她茫然地摇着头……薛执宜不是人,是鬼!是从修罗炼狱里爬出来追魂索命的厉鬼!
“你一直以来……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都在报复你。”薛执宜替她补充道:“回望走来的每一步,你觉得可疑的地方,皆是我所为。”
“啊——!”傅泠惊恐地厮喊着,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喊出来。
“我不是来与你炫耀成果的。”薛执宜只冷眼看着她癫狂的模样,道:“傅容心死局已定,但薛庭笙只是黥面流放,尚有一线生机,只不过他如今病重,只怕没走出去多久,就要死在路上了。”
薛执宜认真道:“但陛下既然没让他死,我就能托人在路上照拂着,至少,他的性命能保住。”
傅泠双目赤红,在昏暗的牢房中看着有些可怖。
她用喑哑的声音颤抖着,问:“什么条件……”
只听薛执宜沉声:“和薛振通夫妻多年,他身上定然有不少不可告人之事,我想知道。”
哪怕能得到一毫一厘的消息,或许在他日都是她的重要筹码。
“以及,与梅姑有关的所有事,我要你知无不言。”
梅姑此人行为怪异,薛执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