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侯?”
面对霍无忧的突然造访,葛靖阳显然不太高兴:“本官办案,你这般擅闯是为何意?”
似乎才注意到葛靖阳的存在一般,霍无忧微微一笑:“我并无阻挠葛小公爷办案之意,只不过,奉太后懿旨,我需要带走一个与本案无关的人。”
“哦?”葛靖阳的态度愈发冰冷。
却见霍无忧展开了那丝帛制成的卷轴:“太后有旨。”
说罢,他又看向了薛执宜,嘴角噙着舒朗的笑。
薛执宜起身,跪道:“民女参见太后。”
葛靖阳再不痛快,也只能先跪拜道:“臣参见太后。”
傅泠此刻已然半死不活,正瘫倒在地,靠在邢妈妈身上,姑且算是跪着。
今日的薛府实在太热闹了些,这一波波粉墨登场的人,已然让她麻木,此刻再无半点神思做出应对。
只见霍无忧抬头挺胸,精神矍铄,拿着那卷轴,高声道:“太后懿旨,薛执宜品行出众,德才兼备,行合礼经,言应图史,着召入后庭,授建章宫御侍之位,钦此!”
听罢,葛靖阳怔住。
而已经只剩半口气的傅泠,几乎是又活了过来,她口中又涌出一口血,瞪着薛执宜的目光如磨牙吮血,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薛执宜却只是抬手:“民女谢太后隆恩。”
不顾那两道杀人的目光,霍无忧信步上前,将太后懿旨交到薛执宜手中。
分开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薛执宜的掌心,隐晦间,在她的掌心泛起温热。
可葛靖阳却是不服:“临安侯,你这是何意?如今薛家涉重案,罪臣官眷,岂能入宫为女官?”
可霍无忧却是不疾不徐:“可薛执宜已然被证实,并非薛家之人,更何况,宫女之中,本就不乏罪臣官眷,后晋升女官者亦不在少数,这件事,太后自有定夺,陛下也自有定夺,若有何不妥,太后亦会发落,难不成小公爷的手,已经能伸到建章宫了么?”
葛靖阳深知,若是薛执宜进了宫,再想动手,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设计陷害他妹妹的贱人。
“既是罪臣官眷,便该待陛下定罪后发落,若是太后仍有意让她伺候,再召入宫中也不迟,如今这般不明不白就要将人带走,临安侯,你要抗旨?”
霍无忧仍是笑着,但那双瑞凤眼却阴冷了几分:“葛小公爷,薛执宜并非薛家人,如今是太后要选召一民女进宫,却遭葛小公爷阻止,想抗旨的人,是你。”
见葛靖阳一噎,霍无忧续道:“今日这人我必须带走,若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小公爷向陛下请旨处置。”
葛靖阳面色铁青,他霍无忧就是明知道,皇帝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与太后起冲突,多半就会默许太后的意思。
霍无忧这无用纨绔,就只知道那太后压人,当真可恨!
不顾他的阻拦,霍无忧唤了声:“柴月。”
随霍无忧一同前来的,还有女官柴月。
“在。”
霍无忧道:“带她下去,将衣裳换好,收拾细软,随我入宫。”
“遵命。”
她应罢,便捧着女官的衣裳,走到薛执宜身边:“薛小姐。”
薛执宜却看着霍无忧,那张脸上的笑,嚣张又明朗,却在此刻,让她紧绷的心一瞬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