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强忍下吐血的冲动,此刻巴不得亲手掐死胡水仙!那毒妇居然敢插手安排容心的婚事,还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容心许给人做妾!
“高大人。”她咬牙切齿着:“这件事,傅家老爷可曾知晓?”
却见高庆年热络笑着,眉目间却是阴鸷与狠厉,他瞥了眼,教得她浑身一僵。
他道:“傅老爷行商未归,傅夫人也说了,这般事务,她有权决定,眼下婚书已在林州的官府过了文书,婚约已成,在下是特来薛府,想请薛夫人择个吉日。”
傅容心咬着自己的舌尖保持冷静,她竭力平缓的声音,仍是带着些许颤抖:“高大人,容心尚无婚嫁之意,且无父亲首肯,容心不敢轻许,若高大人愿将亲事退了,容心可将聘礼十倍退还。”
话是这般说着,但她看着高庆年的眼神,多了些许祈求的意味。
他手里有太多她的把柄,她是真的怕极了,若能摆脱他,哪怕只是暂时摆脱,别说十倍聘礼,就是以百倍聘礼的钱财来堵住他的嘴,她也是甘愿的。
可高庆年却是笑意渐深,他道:“可高某人对傅小姐心生爱慕,只一见便难以忘怀,非钱财可衡量,还请傅小姐全我此番心意,往后,高某人必对傅小姐百般疼惜,即便是为妾室,也不会让傅小姐受半分委屈。”
说着,他似不经意般,从袖底取出个帕子,擦了擦自己额上不存在的汗。
傅容心呼吸一窒……那哪是什么帕子?那分明是她那日被撕下一角的亵衣,上头还有她亲手绣上的牡丹。
傅容心只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凝住了……他在威胁她!
这个人自死里逃生以来,就已经是个疯子了,那日在巷中,就是他抓住了想逃走的薛如宁,否则她还真没机会捅下那一簪。
这疯子也的确做得出鱼死网破的事情!
若他把他所知的事情公之于众,她莫说名声,就是性命也保不住!
她的手抖得厉害……这种时候,她还有一个人要等,若是等到了,这件事方能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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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今日是会试的最后一日,家中尚有人在贡院中,姑母正是繁忙的时候,只怕无暇顾及我的婚事,此事,还是改日再议吧?”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高庆年身居六品,傅容心却只是商门庶女,高庆年要纳傅容心为妾,这门亲事不仅不算妄想,甚至还算匹配。
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庆年还向林州傅家取得了首肯,并在官府过了文书,此刻前来提亲,并无不妥,薛家身为亲戚,更无权越过傅家阻止此事。
可傅泠却是气得发疯,恨不得让人打死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
但名不正言不顺,她也只能强忍着:“高大人,此事并非小事,还是我家老爷尚未下朝,待老爷向傅家问清此事,定会给大人一个答复。”
高庆年一笑,躬身一拜:“是在下唐突了。”
看了眼傅容心,高庆年知晓她想拖延时间,自不会让她如意:“傅小姐,今日我此来,除了想提亲,更是想问傅小姐一句,我钦慕傅小姐,就是不知,那日薛府相见后,傅小姐对我可有两心相悦之意?若是两心相悦,高某人便不怕等。”
傅容心此刻只觉得杀人的手又痒了,心道这老畜生竟想让她当众承认与他的私情,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若是真认了,只怕回头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可是她也不敢否认,她害怕这畜生狗急跳墙,将那日他对她做的混账事说出来……
只见傅容心面色惨白,咬着唇一言不发,就在她沉默的须臾,傅泠也怔怔看向她。
她是不信自己的女儿会自甘堕落,瞧上这么个玩意儿,但傅容心的沉默,却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见傅容心不说话,高庆年轻笑一声:“看来,傅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傅小姐分明对高某人说……”
傅容心只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几欲昏厥。
正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而来:“夫人,外头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