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柳抹了把自己肩膀上的血迹,方才虽及时避开,但还是不小心让那剑刃所伤。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他的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薛执宜,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家中藏人?”
雁归蒙着面,只露出眼睛,他不语,持剑警惕着薛庭柳。
薛执宜撑着墙站直了身子,意识也逐渐冷静下来。
却听薛庭柳嗤笑一声,面露鄙夷:“这是你什么人?情郎么?”
闻言,雁归持剑的手绷直了,就要上前几步让薛庭柳闭嘴。
薛执宜却忽叫住了他:“无妨。”
只见薛庭柳语气间,是意味不明的愠怒:“一个被圣上赐婚给皇子的女人,却有男子深夜闯入,如入自家?薛执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诛九族的事?”
“知道,故意的。”薛执宜冷声:“你去告诉圣上,说我夜会情郎,伤风败俗,让陛下发落,黄泉路上也算热闹,如何?”
“他是什么人?”
似到手的猎物突然被人抢走,薛庭柳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
薛执宜只擦了擦自己腮边的泪,又稍整被弄乱的衣襟,道:“与二哥哥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谁,都不碍着咱们一起被抄斩,更何况你又打不过,就更不配知晓我的情郎是谁了。”
“不要脸。”
“你也好不到哪去。”
前世薛庭柳对她下手时,尚且不知道她的身世,此刻又怎有脸说这些?
薛庭柳身为文臣,的确不是雁归的对手,他的视线越过雁归,看着薛执宜。
不忿地笑了声:“你以为你今日的目的达成了吗?你已然暴露了,你两个女使就是你的软肋,来找你前,我已经让人连夜去牙行!”
待那两个女使薛执宜费尽心机也要保全的女使落到他手上,谅薛执宜往后也不敢不对他言听计从!
在薛执宜惊愕的目光中,他又看了眼冒着血的伤口,转身离去。
见他离开,雁归这才松了口气。
他忙问薛执宜:“薛小姐,你没事吧?”
劫后余生般,薛执宜有些腿软,她摇摇头:“我没事,侯爷那边如何了?”
雁归道:“一切顺利,侯爷便让我专程来告诉薛小姐一声,以免薛小姐担忧,结果一来就瞧见有人伤害薛小姐。”
薛执宜心中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放松,她缓缓坐了下来:“幸好……”
终于,她在离开薛家前,顺利将秋云和素月送走了。
接下来,她可以放心行事了。
……
鸿影斋。
“你再说一遍。”薛庭柳的声音冷得可怕。
他刚包扎好伤口,就听到瑚白带来的消息。
只听瑚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颤着身子:“奴才到牙行的时候……秋云和素月已经,已经被人连夜赎走了。”
“连夜赎走了。”薛庭柳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随即,他摇摇头,无奈笑了起来,只是越笑越癫狂,直至前仰后合,笑出泪来。
看着他这般模样,瑚白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只觉得薛庭柳就算现在杀了他泄愤也不奇怪。
蓦地,他忽然止住笑声,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掀翻。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因为什么人,让他的情绪彻底失控。
瑚白一声不吭跪着,直到薛庭柳发泄完,才终于冷静下来:“谁买走的?”
瑚白连忙道:“奴才问了多遍,那人牙子都不肯说,架着刀子威胁了一通,才总算松口,说是……是临安侯府的人。”
“临安侯?”他半眯着眼:“霍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