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杀他是因为嫉妒他……”
“嫉妒?你嫉妒他什么?”
方大人对刘令仪这个说法不甚满意,听书院里的学子说,这两人文采不相上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难道刘令仪会为了这么个虚名杀了自己的多年好友吗?
“他家世比我好,文采比我好,处处胜我一筹,只要他在,我就永无出头之日,我一时鬼迷心窍,于是就……”
方大人打起精神,“哦?那你是怎么杀的他?”
“他成亲前我心里暗想,只要这次我作诗赢了他,那我们就还是朋友,所以便和他打赌,约他那晚出来见我,我们再比一场……结果,我喝多了酒,一时难以自控就打死了他。”
这么蹩脚的理由方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成婚当天还答应你晚上出来赛诗?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
可刘令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柳颐宽又死无对证,方大人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你用的什么凶器,凶器现在在哪?”
“我……”
刘令仪目光闪烁了一下。
“我当时随手就抓了一块石头,用完就扔了,打死他以后我就把他搬到了柴房。柳府我很熟悉,知道尸体放在那儿一时半会不会被发现。”
“这么说,柳颐宽是入了洞房后又出来见你,然后才被你杀了?”
“没错。”
方大人捋了捋胡子,按照崔弗给沈殊玉的说法,那天与她洞房的人应该不是柳颐宽,可刘令仪却说他是在柳颐宽洞房后才见了柳颐宽并且杀了他……
到底该信谁呢?究竟是崔弗的感觉出了错,还是刘令仪是在胡乱认罪?
“刘令仪,本官问你,自打你被抓进大牢以后,你始终不肯承认是你杀了柳颐宽,既然如此,今日你为何突然一反常态,承认是自己杀的人?”
刘令仪垂头不语,方大人看不到他的目光,语气也严厉起来。
“刘令仪,本官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刘令仪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
“我以为只要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杀人,我就能逃脱得了罪责,所以被关上几天我也不在意……”
“可是,从进了大牢以后,我每夜都能梦到柳颐宽向我索命,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我不想继续被他折磨,反正认罪是死,这样被他折磨下去我也是死,索性我自己承认了事。”
刘令仪一口气说完后心中如释重负,坐在堂上的方大人却着实为难起来。
如果刘令仪所说是真的,那么崔弗名节没有失,且凶手也已招供,对崔柳两家都有了交代,这真是两全其美的事。
可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方大人不是个糊涂官,从方恒处听说刘令仪对崔弗的仰慕后他便猜想,刘令仪承认杀人或许是为了保全崔弗的名声,但他作为朝廷命官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受死。
可眼下刘令仪已经认罪,他若不作出处置,恐怕不好交代?
左右为难之后,方大人只好一拍惊堂木。
“柳颐宽于新婚夜被杀一事,凶手刘令仪业已招认,将其暂押大牢,待寻到凶器,人证物证俱全后本官再来判你!”
语毕,他命人把刘令仪押回大牢。
刘令仪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没来得及张嘴就被衙役从地上拎起来带出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