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殊玉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有余悸。
出了拂玉山庄的大门,顺着石阶一级一级往下走,袁霁终于忍不住开口。
“沈小姐,我还是想问,我究竟是哪些地方做的不好?为什么你这么不愿意与我成亲?”
他这会儿公子脾气上来了,不再是刚来时那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样子,这反倒让沈殊玉有了与他说话的兴趣。
沈殊玉这会儿刚了却了一桩心事,心中高兴,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袁公子,你没有什么不好,相反,我从我大哥那里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对你没有不满,我只是……只是,现在还没有嫁人的念头。”
“我不明白。”袁霁的神色有些困惑。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的女子哪有不着急嫁人的,沈殊玉到底在等什么?
这会儿已经赢了比试,沈殊玉也不怕把心事告诉他。
“袁公子,不瞒你说,我自小没有长在沈府里,什么女红刺绣厨艺我一样都没有学过,我想令尊令堂应该不会想要我这样的女子做他们的儿媳。”
原来是因为这个……
袁霁不死心的问她,“如果成婚后我们另辟一处宅院居住,你和我爹娘就不会常常见面了。”
沈殊玉耐心地答道:“可是那种不喜欢是很难改变的,令尊令堂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那种被人轻视的生活,你夹在中间会两面为难,在这种没完没了拉扯中,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会日渐消磨殆尽。”
袁霁泄气地垂下头,他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
“袁公子,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小姐请问。”
“我听家里人说,你曾见过我,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临别在即,沈殊玉决定弄清楚心里的疑问。
袁霁弯了弯嘴角,心里有些失落,沈殊玉显然早已不记得他们的相遇,就只有他自己还把那惊鸿一瞥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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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时候,我娘让我去给沈大人和沈夫人拜年,我被贵府的下人带到沈大人书房的院子里时,恰好看到你领着你弟弟从里面出来……”
沈殊玉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真的见过。
新年时她一直在和沈渭赌气,有限的几次见面中父女二人说话都不大愉快。
有一次,沈晏清为了缓和二人关系,非要拉上沈殊玉一起去叫沈渭吃饭,就是那天,他俩从沈渭的书房出来后,恰好遇到了来拜年的袁霁。
只是那时冬日里穿的多,袁霁的打扮和现在完全不同,沈殊玉打了个招呼后便把对面之人抛到了脑后。
袁霁回忆起沈殊玉当时的模样。
那时沈殊玉刚在沈渭书房的院落里折了几支梅花,她一只手臂的臂弯中环着盛放的梅花,另一只手则拉着沈晏清,一边走一边与他说着在雪地里烤肉的事,眉眼灵动,笑声比冬日的雪还要清凌。
袁霁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后来我就和我娘打听你,我娘又问到了沈夫人那儿,也不知她们聊了些什么,最后就变成了我娘问我是不是想娶你,我当时丝毫没犹豫,立刻就答应下来,我娘看我十分坚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说到这儿,袁霁的声音随后渐渐低了下去。
“但我不知道你这么反感这门婚事,如果能早一点知道,我一定不会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