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轩却仿佛注意到他的无措一样,笑着看向金光瑶,语气里有一种强装出来的轻松。
“你也是,你嫂子怀着孕呢。”
“还累着她,小心你侄子出来,不理你这个小叔叔。”
金子轩这次没有离开,而是借着昏暗的烛火,认真而又沉默的看着手中的证据,然后,深深地抱紧江厌离,埋在妻子的脖颈处,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
毒害族中子侄,挑唆他人毒害江氏宗主,试图动摇云梦双杰的联盟····
每一件事,都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金子轩知道,是时候做出一个抉择了。
若说他真的对父亲有特别深厚的孺慕之情,倒也不至于。
他也曾在幼时,无数次看着关上房门默默痛哭的母亲,在心中发誓,未来会带着母亲离开,给母亲自由。
也曾无数次亲眼目睹父亲在议事厅就对貌美的侍女动手动脚。
也曾面对着他家里偶尔会出现的,上门认亲的私生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但是当时的他,依旧没有想过指责自己的父亲。
他会怨恨那些不请自来的私生子,也会指责那些颇有野心的女人。
他甚至逼迫自己,变得强大一点,更强大一点,保护母亲的地位,扞卫母亲的荣耀。
但是他更明白,一切的症结都在自己父亲身上。
身为宗主,他在议事厅上勾心斗角,任人唯亲,玩弄权术;身为父亲,他四处留情,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冷漠淡然,心狠手辣;身为丈夫,他无视妻子的尊严,肆意利用妻子为他装点门面。
他都懂,但那是他的生身父亲,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能一日一日的成长起来,用冷漠和高傲,在风言风语,人员复杂的金麟台维护住他所剩不多的尊严。
所以后来,当他发现自己爱上江厌离的时候,他曾经和母亲长谈过一次,他永远忘不了母亲当时哀伤又期待的看着自己,对自己说。
“子轩。”
“若你真的决定,要迎娶厌离,就要做好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的准备。”
“我命苦,没有娘家为我说一句话,一直是我苦苦的熬,熬成了如今的光景。”
“厌离不一样。”
“我看着她长大,我知道虞夫人是多么看重她的女儿,你更应该知道,江家那两个孩子,有多么敬爱他们的姐姐。”
“如果你和你父亲一样,做不到一生一世的忠诚,就不要靠近厌离。”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如果你做好了准备,那就拿出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