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和喜鹊都惊的对视一眼,赶紧垂下了头。
只见清婉边说还边轻轻摇头,字里行间带着几分同情。
说罢,她偏过头顺手掀起了帘子的一角,瞧着山脚下一户户的人家,眼神清明,面色如常。
吹了一阵冷风后,画眉便站起身,弯着腰将帘子合上,轻声劝道:“格格,别喝了风,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清婉这才将头扭过来,淡淡点了点头。
静雅堂里,李氏喝下的催产药起了疗效,稳婆们忙的团团转,说她就要生了。
她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但就是咬着牙不敢叫出声,生怕到该用力的时候使不上劲儿,落的福晋那般下场。
但到底是受了惊,八个月的孩子也没什么力气,就是喝了催产药,也生生折腾了一夜。
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格格生了,生了一个没比二阿哥强多少的瘦弱的三阿哥。
静雅堂的里屋里响起了一声小猫似的哭声,稳婆出来冲着桂嬷嬷说道:“格格生了,生了个小阿哥!”
桂嬷嬷沉着脸走近里屋,能闻见暖烘烘的屋子里一股子血腥气,李氏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在床上阖着眼,没有半分血色,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桂嬷嬷见状,沉声问道:“怎么听不着三阿哥的哭声?”
那稳婆支支吾吾,一脸的纠结,踌躇着在翀嬷嬷耳边悄声道:“嬷嬷,毕竟是早产的孩子,长全乎已经是不容易的事儿了,身子自然是会弱些的。”
桂嬷嬷瞧着那稳婆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将三阿哥抱来我瞧瞧吧,还得给四爷回话。”
稳婆们连连点头,唤着一位年轻的奶娘抱着包被走了过来。
桂嬷嬷抬手掀起了包被的一角,瞧见三阿哥的小脸,翀嬷嬷心里就咯噔一声。这分明和那时候的二阿哥一模一样,闭着眼睛,脸色发青,呼吸微弱。
桂嬷嬷皱着眉头,沉声问稳婆:“你可瞧过了,该长的可都长全了?”
那稳婆使劲儿点点头:“长全了长全了,腿脚都一般齐全,手指头脚趾头都是全乎的,老奴仔仔细细的瞧过了,不会有错的。”
桂嬷嬷听闻,又瞧了两眼那三阿哥,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李氏便悠悠地醒了过来,睁开一双猩红的双眼,看向墨画,沙哑着问道:“孩子呢 。”
墨画正在拿帕子给李氏擦手,见她醒了,连忙站起身柔声道:“三阿哥被奶娘抱走了。”
李氏在昏过去之前只记得稳婆说了句:“是个小阿哥!”她就彻底没了力气。
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此时听墨画说三阿哥,就知道,孩子好歹是活了下来。
“将三阿哥抱来,叫我瞧瞧。”
墨画眼神躲闪,应了一声,出了里屋去东厢房找奶娘。
奶娘正在喂奶,奈何三阿哥还不大会张嘴吮吸,只能让奶娘拿个小勺,看看能不能喂进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