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培盛应下,准备退出去时,四爷突然开口:“罢了,我亲自去。”
冬天的夜里,苏培盛在前头提着灯,四爷披着一件玄色镶边翻毛斗篷,步履沉稳的朝着后院走去。
侧福晋院里的秀鸾伺候完年氏净面,出了里屋将盆子里的热水泼在院子里。天太冷了,正当她慌张的准备往里屋跑时,忽然间,就瞥见了远远的有一抹亮光。
她拿着盆子,又朝前走了两步,定睛一看,那不是苏培盛吗!后头那位身材高大,贵气逼人的不是四爷还能是谁!
秀鸾心中一喜 ,赶紧跑回里屋,兴奋道:“侧福晋,奴婢刚刚瞧着四爷往咱们这儿来了!”
年氏正坐在梳妆镜前,闻言,也顾不得玲珑正给她梳头,一下扭过头,眼睛中带着惊喜:“当真?走到哪儿了?”
秀鸾点点头,回道:“奴婢亲眼瞧着的,苏公公在前头提着灯,刚过了月拱门。”
年氏照了照镜子,有些着急:“现在上妆怕是来不及了,玲珑,你简单给我梳个头,描上眉毛,再涂个口脂。秀鸾,你速速去泡一杯热茶,外头天寒地冻的,叫四爷进了屋能喝上口滚烫的热茶才好。”
玲珑和秀鸾齐齐笑着应下,一瞬间,三人的里屋,竟是热热闹闹,喜气的不得了。
过了一小会儿,年氏将头也梳好了,眉也描好了,秀鸾也泡好了热茶,但四爷还未到。
年氏心中有些不安,于是说道:“玲珑,给我披上斗篷,我出门迎迎。”
年氏里头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外头披着一个淡紫绒绣斗篷,刚一掀开帘子,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年氏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出了里屋,院子里漆黑一片,哪有一丁点光亮,年氏又往前走,出了院子,往外瞧,还是黑乎乎的,只能听见寒风呼啸。
年氏左右扭头探了探,在后头,似乎能瞧见隐隐约约的一点子亮光,但那个亮光,已经越过了她的海棠院,也就是说,四爷往后头那个院子走去了。
年氏站在原地,腿上像灌了铅一样,不知所措。直直的望着后头耿清婉的那个院子。
良久,鼻尖渐渐通红,眼眶里亮晶晶的泪水在打转,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将耿氏安排到了那个院子。眨眼间,心中的委屈不甘和眼泪一同滑落下来。
身后的玲珑瞧着年氏的模样,进屋灌了个汤婆子,捂到了年氏的手里,轻声道:“姑娘,咱们回吧,外头太冷了,冻病的可怎么办才好?”
年氏吸了吸鼻子,又朝着耿氏的院子深深的瞧了两眼,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任由玲珑将她扶进了里屋。
这边,苏培盛在耿氏的院门口对着四爷道:“主子爷,想必这就是耿格格的院子了,里头还亮着灯,进去瞧瞧吗?”
四爷点点头,苏培盛推开半掩的门,便瞧见院子里荒凉的厉害,冬日里都是枯草,又大又空的院子伴着呼呼的风声,竟还有些恐怖。
四爷走进里屋,便瞧见所有的丫鬟都在干活,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耿清婉也没闲着,自己在铺床榻,屋里冷冰冰的,连个火盆子也没有。
四爷一进屋里,丫鬟们便齐声行礼:“奴婢给主子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