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舅妈的外甥(1 / 2)

李东家里。

珍妮舅妈给两个孩子分别处理了伤势之后没用饭就回去了。

安妮除了脸上的几条爪子印没有别的伤了,珍妮的比较严重,左手腕肿起很大一块,还有淤青,膝盖和手掌也在摔倒时蹭破了皮,舅妈交代她近期尽量不要活动左手。

还好是左手,吃饭写字都不会有太大影响。珍妮心想,也不知道现在小妹怎么样,爸爸下手那么重,会伤成什么样啊!

晚饭的气氛很沉闷,所有人都没有讲话,春花吃了两口就放下碗坐去沙发角落上做针线活儿去了。珍妮安妮吃完饭也主动写作业去了,饭桌前留下李东一个人。

其实他也没胃口,自己气头上不管不顾,冷静下来还是有些担心李三妮的。他尽快扒拉完碗里的饭,对春花说:

“你收拾吧,我去把她接回来。”

春花不想说话。

许是闹得累了,李三妮这一觉睡得特别香,梦得还都挺美。

她梦到耶稣抱着她,怀抱特别温暖,还香香的,他们一起看天宫的孙悟空耍弄金箍棒。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耶稣变成了如来,如来让孙悟空把他的凤翅紫金冠送给她,让她做齐天大圣。

她那么喜欢孙悟空,她不想去伤害他,但是她看到孙悟空真诚地冲她笑,捧着自己的凤翅紫金冠在云雾里向她走来,她哭了,感动哭了。

她睁开眼时还抽泣着,眼角挂着泪。她是侧趴在爸爸被子里醒来的。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儿?怎么回事?

这个姿势的她刚好能看到李东,李东坐在她旁边,旁边有个盛着水冒着热气的脸盆,李东正在用热毛巾敷她的屁股。

李东怎么能不心疼,这小家伙梦里还在哭,肯定疼坏了。

李东的动作温柔小心,热毛巾敷在李三妮屁股上,李三妮觉得舒服极了。

“你是如来佛祖吗?”李三妮还懵着。

“我是你爹!”

春花“噗嗤”一下乐了。原本还满心心疼孩子的她听到这个对话忍俊不禁:

“你爸可不就是如来佛祖吗?以后再做坏事再淘气,你爸就给你念紧箍咒!”春花说。

她想起来这孩子到了奶奶家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就接着又问:“三妮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都行。”李三妮刚醒,也不知道自己饿不饿。

没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番茄鸡蛋挂面就被端进了被窝。李东撤走了热敷的东西,给她掖好被子,春花一口一口喂着她。

挨揍真好,她觉得。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饭,舅妈就带了一个小男孩过来了。

舅妈是来给珍妮看手腕的,珍妮的手腕还肿着,只是比前一天稍微好些,舅妈不放心,怕她上学乱活动,就给她左手固定了一块小板子。

舅妈处理完孩子们就走了,把小男孩留了下来。

李三妮听妈妈说,这个小男孩是舅妈的外甥,和她同岁,比她小几天而已。妈妈让她和这个弟弟好好儿玩,别欺负人。

李三妮不喜欢舅妈这个外甥。她没搭理妈妈。

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嫉妒。

弟弟比她小,但是比她还高半个头,她不服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灰突突皱巴巴的,而弟弟的衣服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更不服气。

她才不要主动和他玩!

李三妮骑着自己的塑料小三轮儿童车,故意在他面前绕来绕去,这是她唯一一个能比得上这个弟弟的,她要显摆显摆。

小男孩局促地站在院子中间,两只眼睛咕噜噜盯着李三妮的小车子转来转去。他一直看着却也一直不主动跟李三妮说话。

如果弟弟主动跟她讲,她会大方地将小车子让给他骑,但他一直看着却不说话,是瞧不起她李三妮吗,哼,李三妮更来气了。

恰巧春花经过,顺口说了一句:“三妮,别只顾着骑车,照顾照顾弟弟。”

李三妮才不理。她才不要主动上赶着送出自己心爱的小车子,她都绕了三圈了,弟弟都没理她,李三妮很没面子的。

小男孩却咕噜咕噜转着灵动的眼睛,扭头怯生生地叫了一下春花:

“姑姑。”

春花停下来,无比温柔地问他:

“小秋月怎么了?”

“我……我想骑小车子。”他指了指李三妮。

李三妮很生气,她在他跟前转了好几圈了,他都不跟自己说要骑车,现在跟她妈妈说是什么意思?告状吗?以权压人吗?她才不要给他骑!

她两只小短腿顿时发力,猛蹬起小车子,即使小车子上垫了厚厚的棉垫,还是惹得屁股挨揍的地方一阵疼,她顾不上疼,全力开奔。

“李三妮你给我回来!把车子给秋月骑一会儿,你都骑半天了!”春花喊道。

“我就不!”李三妮边骑边喊。

“你说什么?!”春花有些生气李三妮的不懂事。

“我说我就不给他骑!车子是我的,谁也别想骑!”

李三妮的嚣张顺利激怒了春花,她停在小秋月旁边,当李三妮再次经过时,她一把将李三妮拎了下来,另一只手夺过小车子就递给了秋月。

小主,

秋月接过小车子尴尬地站在原地没动,骑也不是,不骑也不是。

春花将李三妮拎起来是想要打她屁股的,可是她突然想到昨天李三妮受的伤,她没有动手。转而再往上一颠,将李三妮夹在腋下斜抱起来,吓唬她:

“谁的车?让不让秋月骑?”

“老子的!老子才不给他骑!”李三妮勇敢无畏。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茅坑里淹死!”春花又一次吓唬她。

“你有本事你扔啊,我才不怕!你少吓唬我!”

李三妮被春花斜斜地用双手夹抱着,她像一条鱼一样奋力扑腾,想要挣脱这种羞辱的束缚,扎头发的小鸭子皮筋被她挣扎弹飞,头发乱蓬蓬地散开,和她此刻的疯狂气场相得益彰。

春花生怕她掉下来磕到脑袋,只好更加牢固地箍锁着她。春花见自己这样都吓唬不了她,只好更进一步。

她向厕所走近几步,说:“你再顶嘴?!再顶嘴我真淹死你!”

“你扔啊!我就顶嘴!有本事你扔啊!”脑袋朝下的姿势憋得她脸蛋通红,说出的话却依然骨气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