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曹书记和刘主任,连夜去了县里,做了结扎手术。
半夜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他轻轻推开门,孩子乖乖地躺在妻子怀里,小胳膊时不时还动弹一下。珍妮舅妈没在,估计回去了,只有丈母娘斜靠在竹椅上睡着了。
他轻轻拿出一条被单,盖到了老妇人身上,老妇人还是被惊醒了。看着李东,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春花也被竹椅的吱呀声惊醒了,她看过去,看到李东,就又赌气似地将头扭了回来,眼泪又不争气地开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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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回来干嘛!”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认错的概念。他沉默不语。
春花更生气,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发作,就一个劲儿地流泪。“你去哪儿了?”
“跟曹书记去了趟县里。没啥事儿。”男人的神经大条丝毫没有领会妻子是在质问。
春花娘看不下去了,就问:“知道你不待见丫头,可是春花也是刚生完孩子啊,你没事儿去县里干嘛呀?唉呀。”
男人总算反应过来:“不是,妈,曹书记和刘主任,带我去县里做了个小手术。之前说好的,春花生完我就过去。”
老太太心想,什么手术这么大会儿就能做完啊,做完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诓我们娘儿俩呢。算了,春花够心烦了,我也不说了。爱啥样啥样吧,我自己闺女,丈夫不疼,我疼着些就是了。
老太太只叹了口气。
春花不像老太太,她心里本来就憋着火,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手术?什么手术你非得半夜三更去?连我生孩子你都不管不问!你可真没良心啊!丫头怎么了?你不疼我疼!谁要我也不给!呜~呜~呜~”无声落泪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惊了床上的小人儿一跳,也跟着妈妈,哇哇哇哭起来。
李东只觉得难受,耳朵难受,心里难受,下面也难受,多说多错,干脆不说了,他摔门就出去了。
春花哭得更难过,看了眼身旁哇哇哇跟着她哭的娃,心里委屈心酸和一丢丢的厌恶憎恨返了上来,一巴掌打在小婴儿的被子上。都是这个丫头片子惹的,罪魁祸首,烦人精讨债鬼还有脸哭!
吓得老太太连忙起来抱走了孩子:“你这又是闹啥!”
等她哭累了,渐渐安静下来,睡着了。老太太硬是抱着小丫头没放下。孩子小,饿得快,老太太纠结着要不要把孩子给春花去吃奶,又怕她对孩子做出什么。纠结着要不把孩子放在椅子上,自己去给孩子沏奶。
刚站起身,听见春花开口了:“把孩子给我吧,我涨奶了。”
老太太心里一喜,却也不敢放松警惕,把孩子抱过去,却也盯着春花喂奶。
姑爷是个不懂事的,自家闺女也不像话,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个丫头,怎么敢闹腾啊,有委屈受着不就成了。哪个女人没受过气啊,可不能闹啊,最后吃苦受累受委屈的还是自己。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李东在隔壁房间也没睡好,他躺在大女儿珍妮的床上,床还是有点小,他的腿都伸不开,下面还隐隐作痛,他把裤子往下又拽了拽,争取不要贴到肉,呼~疼!
就这样将就了一晚。天亮之后,李东眼下乌青,顶着一头乱发起床熬了小米粥,炒了两个茄子,就着馒头,他、春花和丈母娘三人吃了个饭。
吃完饭收拾完,他去了珍妮奶奶家,珍妮已经洗漱完吃完饭准备上学了,安妮也起来了,闹着爷爷扛着她出去玩。
“妈,白天你去我院子看一会儿春花吧,让我丈母娘回去睡个觉。让安妮去隔壁婶子家让婶子看一天。”李东对着老妇人说。
“知道啦,还用得着你安置!不过,我这儿也有活儿,每天还得下地侍候那些菜,一天不摘就老了,没法儿卖了!”
“再说了,春花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事的,你还是得想个长久的方法。”妇人戴上眼镜拉着孙女就要走:“安妮呀,一会儿去隔壁奶奶家玩,不能哭闹哦,听大人的话。奶奶去看看你妈和你家那个小累赘。”
“我不想去隔壁奶奶家,我想跟爷爷出去玩。”安妮抓着爷爷不撒手,被爷爷的肩膀扛着,看得多高啊,这才好玩。隔壁奶奶家的孙子总是用脏乎乎的手拉她,她才不去。
“爷爷还得去卖菜,安妮听话,我出来时听说隔壁奶奶家有好吃的。”李东哄着闺女。
“我不去!宝蛋儿是流氓,他摸女孩子的手!”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还‘流氓’,宝蛋儿多听话啊,跟他好好玩,别不懂事!”李东有些火大。
五岁的安妮看到爸爸的脸拉了下来,吓得立马不敢说话了,噙着泪也没敢哭,乖乖跟着奶奶出了门。
李东看向珍妮爷爷:“爸,你什么时候去卖菜?”
老爷子无奈地说:“你妈都发话了,我这就收拾收拾走呗!”
李东看着老父亲,半辈子了,老太太说啥是啥,一点主见都没有。自己亲妈都发了话,那就放心吧,这老头儿也指望不上。
这倒霉催的丫头,为啥偏偏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丫头,要是个男孩儿,哪有这么多烦心的。
李东心想着,更加地郁闷了。自己还得上班,这谁照顾春花娘儿俩啊。
李东的烦恼,春花是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内心,早就煎炒烹炸过了一遍,各种辛酸苦辣。
三个女儿,她也是不愿的,可自己是个当妈的,所有人都不待见能怎么办,毕竟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还能真的不要?她可狠不下心。没人帮衬,以后的日子大不了自己难一些,委屈着些三丫头,也得把她养大。
春花内心透亮,就冲昨天婆婆等了一天,最后连孩子都没抱一下,她就知道婆婆是不